他的沉默看在祁桑眼中實在不好受,于是輕輕幫他蓋好被子,貼心安撫:“邢哥哥,你同兄長情同手足,如今我沒了兄長,你落難街頭,若不嫌棄,日后我們便將彼此當做親兄妹,互相照應。”
親兄妹。
邢守約怔怔看著她:“桑桑,先前祁旻同我提起過,將來若我姻緣之事多有坎坷,不妨同你”
“那是兄長同你的玩笑話,當不得真的。”
祁桑笑了起來:“你如今是心情不好,病急亂投醫了。”
怕他多想,她又補充了句:“我真的不是嫌棄你,你看,我如今給內廠的總督做了對食呢!比起他,你至少咳,對吧?”
反正外頭的人都是這么以為的,她索性就撿個現成的謠用著了。
邢守約靜靜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那眼睛里的情緒掩在模糊光線中,叫人難辨。
祁桑又安撫了他幾句后,便不再多做停留,熄了燈叫他好生休息著。
兩個婢女已經收拾好了寢房旁邊的東廂房,她擔心邢守約夜里不適,便叫她們輪流去寢房里守夜。
安排好了那邊,她這才放松下來,也沒什么力氣沐浴了,只叫奉業備了桶熱水泡了泡腳。
小榻臨時安置,空置的時間久了有些松垮,坐著吱呀吱呀地響。
她雙手撐著軟褥,靜靜瞧著熱水中自己白嫩的腳丫,忽然道:“奉業,你回總督府吧。”
今夜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過一聲的奉業渾身一抖,立刻跪了下去:“奉業該死,主子”
“不要說這樣的話。”
祁桑打斷他:“我說過,我這里不是總督府,不會隨便要人性命,只是再喜歡的人,若生了二心,用著也是叫人寢食難安的,你說是不是?”
邢守約那一身的傷,他分明是看在眼里的,卻刻意隱瞞了過去,心中盤算的什么,不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