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祁旻雙手撐在身后,后仰了身體看著湛藍如洗的蒼穹,輕聲道:“哥哥我呀,好像守衛了咱們大雍朝,可我回頭看看,這天下黎民似乎依舊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朝中佞臣遍布,京中鷹犬橫行,這大雍哥哥究竟該如何守?”
他殺著他國敵寇,就無法滲透京中清除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權貴,若回京中,就無法抵御強敵來犯。
那時祁桑聽不懂,她只是靠著兄長,只有滿心歡喜,因為這世上唯一喜歡她的人回來了。
如今她懂了,兄長卻也永遠離開了。
“你盯著我看什么?”
施不識百無聊賴地轉過身,站在院內伸了個懶腰:“唔,這大好春光,不如”
他眼睜睜看著祁桑忽然走到自己前頭去,徑直進了正廳,然后將自己帶來的兩包山楂糕拎了出來。
施不識睜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她。
“不好意思,買來給狗吃的。”祁桑丟下一句話,徑直帶著扶風揚長而去。
施不識被指桑罵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順手摸了摸腰間長鞭,恨恨咬牙。
要不是總督護著,他非得追上去抽她兩鞭子。
銜杯樓。
相較于夜里的一擲千金香粉撲鼻,白日里的銜杯樓更偏向于一座清雅茶樓,少了幾分吵鬧,多了幾分靜謐。
煙紫色長袍走動間盡顯儒雅斯文,沈謙把玩著指間折扇,笑盈盈地在她面前落座,親自斟茶:“這時節京中已無雪,是命人快馬加鞭去玉雪山取來的,這玉雪山的松葉最為蒼翠繁茂,專人日日清理,落雪之日取最下層積雪,沁透了松葉清香,拿它來煮茶,最為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