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麒麟走到場地中央，看了看兩人，平靜地宣布：“平手。”

瘦小學員抹了把汗，看向王二狗的眼神里，少了之前的輕視，多了幾分凝重和認可。他點了點頭，算是致意。

王二狗也抱拳回禮。雖然只是平手，但他心中卻涌動著難以喻的激動。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三個月，他經歷了怎樣的蛻變。從毫無還手之力，到能與曾經的“噩夢”打成平手，這其中的進步，遠超一場勝利本身。

晚上，云清朗和萬小雅在家里為王二狗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算是為他這三個月來的堅持和今天的進步慶祝。桌上擺滿了王二狗愛吃的紅燒肉、油燜大蝦、清蒸魚，香氣四溢。

萬小雅給王二狗夾了滿滿一碗菜，心疼又驕傲地說：“二狗，辛苦了！今天表現得太棒了！陳默都打電話來夸你呢！”

云清朗也笑著給他倒了一杯飲料（遵醫囑不能喝酒）：“行啊二狗！能和麒麟教官手下的老生打平，這進步神速！看來趙教官是真有辦法！”

王二狗扒拉著碗里的飯，臉上卻沒有太多喜悅，反而帶著點不好意思：“師兄，小雅姐，你們別夸了……又沒贏，就是個平手，沒啥好慶祝的。”

他骨子里還是那個爭強好勝的王二狗，覺得沒打贏，就是不夠好。

這時，坐在旁邊兒童椅上、正努力用勺子對付一塊雞肉的云霄，抬起沾著飯粒的小臉，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王二狗，用他那奶聲奶氣、卻異常清晰的聲音說道：

“二狗叔叔笨笨！不輸就是贏呀！爸爸說，打架……不對，是格斗！爸爸說格斗可以活命！二狗叔叔今天沒有輸，就是能活命啦！就是贏了呀！”

童無忌，卻像一道光，瞬間照亮了王二狗心中那點小小的糾結。

他愣住了，看著云霄那純真無邪的眼神，又看了看旁邊含笑點頭的云清朗和萬小雅。

是啊……格斗的終極目的，或許本就不是為了爭強好勝，炫耀武力。尤其是在他們所處的環境里，格斗更是一種生存技能，是在危急關頭保護自己、保護戰友、完成任務的手段。趙教官從一開始就強調“計算”和“掌控”，追求的是“用最小的代價達成最大的效果”，其核心，不就是為了在復雜危險的環境中更好地“活下來”嗎？

自己這三個月苦練，不也正是因為不想再經歷那種無力掌控生死、只能靠運氣和拼命的絕望嗎？

今天沒有輸，意味著他有了更強的自保能力，有了在危險中增加生存幾率的資本。從這個角度來說，云霄說得一點都沒錯——不輸就是贏！能活命，就是最大的勝利！

想通了這一點，王二狗心中的那點疙瘩瞬間煙消云散。他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云霄的腦袋，把他柔軟的頭發揉得亂糟糟的：“對對對！還是我們霄兒聰明！二狗叔叔不笨了！不輸就是贏！來，獎勵你個大雞腿！”

他夾起盤子里最大的那個雞腿，放到了云霄的碗里。

餐桌上頓時充滿了歡快的笑聲。看著王二狗終于釋懷，云清朗和萬小雅相視一笑，心中倍感欣慰。他們知道，王二狗不僅在格斗技藝上成長了，在心境上，也完成了一次重要的蛻變。

未來的路還長，挑戰或許會更加嚴峻。但擁有如此堅定的意志和不斷成長的伙伴，他們無所畏懼。夜色溫柔，家的燈火格外明亮，照亮著前行的路，也溫暖著每一顆歷經風雨卻依舊充滿希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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