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朗放下書,把兒子抱到膝蓋上,想了想,認真地說:“這個世界很大,有好人,也會有壞人。爸爸和警察叔叔阿姨們的工作,就是盡力去抓住那些做壞事的壞人,保護像云霄、像大強這樣的好孩子。但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所有壞人都抓光。”
“那……怎么樣才能不被壞人欺負呢?”云霄眨巴著大眼睛。
“首先,自己要勇敢,就像你發現‘打呼嚕’不對勁告訴爸爸媽媽一樣。”云清朗耐心引導,“其次,要聰明,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的話,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最重要的是,遇到害怕或者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告訴爸爸媽媽,或者老師、警察叔叔,我們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后盾,知道嗎?”
“知道啦!”云霄用力點頭,又好奇地問,“那大強和他媽媽,現在安全了嗎?還會有壞人跟蹤他們嗎?”
“理論上應該安全了。”云清朗斟酌著用詞,“主要使壞的靜心師太已經被抓起來了,她的手下也抓了很多。大強他們去了新的地方,開始了新的生活,只要他們平平安安的,一般就不會再有壞人去找他們了。”
“太好了!”云霄開心地摟住爸爸的脖子,“那我下次視頻要告訴大強,讓他別害怕了!”
看著兒子純真的笑臉,云清朗心中柔軟,但也有一絲難以喻的凝重。他安慰兒子的話沒錯,普通情況下,凌晨雨母子的確應該安全了。但他內心深處清楚,靜心師太背后可能存在的“z”,以及那個尚未完全浮出水面的網絡,依然是個未知數。他們就像隱藏在暗處的蛇,雖然暫時被驚擾,縮回了洞穴,但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再次露出毒牙。
幾天后,陳默那邊對“z”的調查有了些許進展。通過交叉比對靜心師太通訊錄里其他聯系人的信息,以及一些外圍的資金流向分析,他們初步將“z”的可能身份,鎖定在了一位已退休數年、但在當地曾頗有影響力的前公職人員身上。此人姓趙,在位時曾主管過城建、土地等領域,與劉志剛、鄭遠方早年發家的行業有著密切關聯。
“老趙頭?”云清朗看著資料,眉頭緊鎖,“他退休后一直深居簡出,名聲似乎還不錯。如果真是他……那靜心師太的能量,確實不容小覷。”
“目前還只是懷疑,缺乏直接證據。”陳默謹慎地說,“他和靜心師太的聯系非常隱秘,幾乎沒有直接通話或資金往來。我們發現的關聯,都是通過至少兩層以上的中間人。要動他,難度很大。”
“再難也要查。”云清朗目光堅定,“如果他真是背后的保護傘,甚至可能是主導者之一,那么不把他揪出來,靜心師太的案子就不算徹底了結,潛在的危害就依然存在。只是,動作一定要隱蔽。”
調查進入了更深處,也更加考驗智慧和耐心。云清朗和陳默像兩個經驗豐富的獵人,在迷霧中小心地追蹤著狡猾獵物的蹤跡。
而遠在南方小城的凌晨雨,她的文具店“晨雨文具”終于開業了。店面不大,但收拾得干凈整潔,貨物琳瑯滿目。開業當天,街坊鄰居和不少學生都來捧場,很是熱鬧。鄭大強也像個小大人似的,幫著媽媽招呼客人,收錢找零。
忙碌間隙,凌晨雨看著兒子忙碌的小身影和臉上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覺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了。她望著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和陽光下的街道,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或許,過去的噩夢真的已經遠去,新的生活,就在這片溫暖的晨光中,緩緩展開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店鋪對面街角,一個戴著鴨舌帽、看似普通的路人,倚著電線桿,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機,目光卻偶爾掠過“晨雨文具”的招牌,以及店內那對忙碌的母子。他的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只是一個歇腳的閑人,又仿佛在確認著什么。
風,似乎并未完全停息。只是從北方的都市,吹向了這座看似平靜的南方小城。云清朗的擔憂,并非空穴來風。新的故事,或許正在無人察覺的角落,悄然醞釀。而連接著過去與未來的關鍵,可能就隱藏在那張被凌晨雨隨手收起的、鄭遠方與“干娘”的泛黃舊照之中,等待著某個契機,被再次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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