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是我,云清朗。”
電話那頭劉志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云……云先生?有什么事嗎?”
“有個重要情況。”云清朗語速稍快,“我們通過一些特殊渠道,可能……聯系上你說的那位‘降頭師’了!”
“什么?!”劉志剛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對方很謹慎,只肯簡單交流。我們需要你確認一下一些細節,畢竟只有你和他直接接觸過。你現在方便嗎?我們見面談,或者……你現在就可以和‘他’通個電話確認一下?”云清朗拋出了誘餌。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只能聽到劉志剛粗重而紊亂的呼吸聲。他在掙扎,在權衡。
最終,對“秘密可能暴露”的恐懼壓倒了一切,他嘶啞著嗓子道:“……好……我……我跟他說!”
云清朗對王二狗使了個眼色。王二狗立刻拿出另一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那是他提前找好的、一個擅長模仿各種口音、反應機敏的朋友,并打開了免提。
云清朗將自己的手機靠近那部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對劉志剛道:“劉總,你來說吧,確認一下是不是他。”
劉志剛深吸一口氣,對著話筒,用帶著顫抖和試探的語氣,說了幾句關于那批佛牌特征的暗語般的描述。
電話那頭,王二狗的朋友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劇本,用帶著怪異腔調的中文,含糊地應和了幾句,并反過來質問劉志剛,為何這么久不聯系,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語氣帶著不滿和懷疑。
聽到這“熟悉”的腔調和質問,劉志剛緊繃的神經仿佛瞬間斷裂了!他之前所有的僥幸和偽裝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混蛋!你還敢問我?!”劉志剛突然情緒失控,對著話筒破口大罵,聲音因憤怒和恐懼而扭曲,“都是你!都是你那些該死的佛牌!差點害死我!現在事情鬧大了!警察都盯上了!云先生他們也查過來了!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得多慘?!”
他越罵越激動,將這段時間積壓的恐慌、怨氣全都傾瀉了出來,語間充滿了對“降頭師”辦事不力、佛牌效果過于猛烈引來關注的抱怨和指責。
罵了一陣之后,他似乎稍稍冷靜了一點,但語氣依舊惡劣,帶著一種急于撇清關系和善后的倉皇:“……我告訴你!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以后別再聯系我了!至于那個發瘋的音樂老師……我……我會賠錢!我會給她足夠的賠償,讓她閉嘴!其他的,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你自己解決!別再把我拖下水!”
說完,他不等對方回應,猛地掛斷了電話,仿佛那電話是什么燙手山芋。
云清朗和王二狗靜靜地聽著整個過程,直到劉志剛掛斷電話,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已然雪亮。
王二狗的朋友在電話那頭也忍不住低聲笑道:“狗哥,這老小子反應夠激烈的啊,看來是信了。”
云清朗收起手機,眼神冰冷:“戲演得再好,也掩蓋不了真相。他這番表現,尤其是主動提出賠償音樂老師,急于切割的態度,幾乎已經不打自招了。”
如果那個“降頭師”真的存在,并且是邪惡的降頭師,劉志剛絕不敢用這種態度對待對方,更不可能如此“大方”地獨自承擔賠償責任。他這番氣急敗壞、急于善后的表現,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根本就是在對自己編造的謊發脾氣,是在為自己弄巧成拙、玩火自焚的局面感到憤怒和恐懼!那個所謂的“降頭師”,九成九就是他自己,或者是他掌控下的一個不存在的人物!
“媽的!果然是他自導自演!”王二狗氣得一拳捶在桌子上,“把我們所有人都當猴耍!”
云清朗目光沉靜,看向窗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接下來,就是如何讓他親口承認,并找到他制作或獲取這些邪門佛牌的直接證據了。陳默那邊,應該可以據此調整偵查方向,對他進行更深入的調查了。”
一場由謊編織的陰謀,在云清朗和王二狗將計就計的試探下,終于露出了它真實的猙獰面目。劉志剛,這個隱藏在商場精英面具下的惡徒,已然成為了甕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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