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盆中的香灰漸漸沉底,形成一個清晰的字。陳默盯著這個數字,指節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面。七天——這個數字像一記重錘敲在他心上。當初秦阿婆給云清朗的警告也是七天,而現在,這個詭異的數字再次出現。
時間足夠了。陳默合上筆記本,聲音沉穩有力。作為省廳刑警,入職以來他見過太多離奇案件,但這次牽扯到自己的名字,還是讓他后背發涼。清朗,你先休息。二狗,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王二狗搓著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看了眼虛弱的云清朗,壓低聲音道:墨哥,這事邪性得很。林小雨死前一周,整棟樓的人都聽見她半夜在屋里自自語,像是在跟什么人吵架。
陳默的鋼筆在紙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墨跡:具體時間?
上周三凌晨兩點多。王二狗回憶著張嬸的描述,最說氖牽詼轂=嘣詰縑堇鋟11至艘淮蹁醯慕龐。6樓一直延伸到林小雨家門口。
云清朗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擦了擦嘴角,手背上赫然是一抹鮮紅。那東西......在鏡子里......他艱難地說,紅裙子,長頭發,脖子上戴著......
是不是這個?陳默從錢包夾層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輕女子穿著紅色連衣裙,頸間的銀質項鏈吊墜是一朵半開的花。
蘇雨晴?云清朗瞳孔驟縮,你哥那個案子的......
證人。陳默的聲音像淬了冰,也是我的鄰家姐姐。三年前出庭作證前夜,她墜樓。當時結案太快,我一直懷疑是趙天霸做的。
王二狗突然打了個寒顫:等等,趙天霸不是上個月才出獄?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時間線太過吻合——趙天霸出獄、林小雨收到神秘匯款、詭異的死亡,現在又牽扯出三年前的舊案。
翌日清晨,省公安廳檔案室。
陳默翻看著塵封的案卷,手指在蘇雨晴墜樓案的現場照片旁停留。照片中,蘇雨晴的右手緊握成拳,法醫報告卻注明手中無異常。但陳默記得,當時他偷偷溜進現場,分明看見她指縫間有一縷紅色線頭。
找到了!隔壁工位的同事突然喊道,陳隊,你要的出入境記錄。趙天霸兩周前從泰國回來,同行還有個叫阿贊普的人,資料顯示是民俗學者
陳默眼神一凜。在東南亞,往往是對降頭師的尊稱。
與此同時,槐蔭巷17號工作室里。
秦阿婆的筆記上說,借尸還魂要滿足三個條件。王二狗指著泛黃的筆記本,一是生辰相合的活人容器,二是亡者遺物,三是......他的聲音突然發抖,血親見證。
云清朗猛地抬頭:陳默是蘇雨晴的......
墨哥說,不是血親。王二狗搖頭,但筆記后面還提到,如果有至親至信之人在場,效果更佳。陳隊長和蘇雨晴......
情同姐弟。云清朗喃喃道。他突然想起什么,翻開筆記本最后一頁——那里用紅筆畫了個詭異的符號,旁邊潦草地寫著:破局需兩物:心愛之物,死亡真相。
第五天深夜,城郊廢棄化工廠。
一行人潛伏在雜草叢中,觀察著不遠處的廠房。微弱的燭光從地下室的通風口透出,隱約傳來古怪的吟誦聲。
確定是這里?云清朗低聲問。他手里攥著一個小布袋,里面裝著黑狗血、糯米和銅錢。
王二狗點點頭,舉起手機:我托道上兄弟查的,趙天霸一周前租下這里,每天半夜都來。屏幕上是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光頭男人脖子上猙獰的傷疤清晰可見。
陳默檢查了一下配槍,突然身體一僵:等等,今天幾號?
六月十七。王二狗答道,隨即倒吸一口冷氣,蘇雨晴的......
忌日。陳默的聲音冷得像刀。他掏出那枚銀質發卡——這是蘇雨晴留給他最后的禮物。走,沒時間了。
地下室的門虛掩著,血腥味混合著奇異的香料味撲面而來。墻壁上密密麻麻畫滿了血色符文,中央一面巨大的落地鏡前,趙天霸正將一捧暗紅色的液體倒在鏡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