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時刻防備著對方突然暴起發難。
三息。
五息。
十息。
金甲仙君越走越遠,甚至已經收起了法寶,一副完全放松警惕的模樣。
看樣子,是真的打算離開了。
呼!
直到這時。
血河仙君緊繃的神經,才終于稍稍放松了一絲。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這金甲雖然貪,但終究還是怕死的。
畢竟自己也不是軟柿子,真要拼命,他也得掉層皮。
“刑隕!”
既然沒了后顧之憂,血河仙君的氣勢陡然變得猙獰起來。
他轉過頭,死死盯著正前方那尊如同山岳般的身影。
“剛才打得爽嗎?”
“現在,該輪到本座了!”
血河仙君獰笑著,周身血氣翻涌,那桿血海魔幡迎風暴漲,化作遮天蔽日的血云。
他要將之前的憋屈,全部發泄在刑隕身上!
然而。
就在他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刑隕身上,準備施展雷霆手段的那一剎那。
變故陡生!
原本已經走出數百丈遠、背對著眾人的云渡仙君。
那個看起來慈眉善目、人畜無害的青袍老者。
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其陰森的弧度。
沒有轉身。
沒有回頭。
甚至沒有任何明顯的動作。
只是背負在身后的右手,輕輕彈了一下手指。
啵。
一聲輕微得幾乎無法察覺的空間震蕩聲響起。
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被蜻蜓點了一下水。
下一瞬。
血河仙君只覺得后背一陣發涼。
一股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機感,瞬間炸裂頭皮!
那是屬于仙君強者的直覺!
“不好!”
血河仙君心神巨震,本能地想要催動血神戰甲護體。
但,太遲了。
一道近乎透明的云氣,無聲無息地穿透了虛空。
它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也沒有璀璨奪目的光華。
就像是一縷輕柔的風。
卻比世間最鋒利的仙劍還要可怕。
它避開了血神戰甲最堅硬的護心鏡,精準無比地刺入了血河仙君后頸那處唯一的防御死角。
噗嗤!
一聲悶響。
那縷云氣在鉆入血河仙君體內的瞬間,轟然爆發。
化作千萬根細若牛毛的云針,順著他的經脈瘋狂游走,瞬間封鎖了他的道基!
“呃......”
血河仙君身軀猛地一僵。
剛剛凝聚到一半的驚天血氣,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瞬間潰散。
那桿遮天蔽日的血海魔幡,也失去了控制,無力地垂落下來。
“云......渡......”
血河仙君艱難地轉過頭。
雙目圓睜,眼角都要裂開,鮮血順著七竅流下。
那張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與怨毒。
他防住了貪婪的金甲。
防住了暴怒的刑隕。
甚至防住了神秘莫測的霜月。
卻唯獨沒有防住這個從一開始就充當和事佬、看起來最為無害的老好人!
遠處。
云渡仙君緩緩轉過身。
臉上那種悲天憫人的慈祥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悸的冷漠與嘲弄。
“血河道友。”
“你這又是何必呢?”
“老夫早就說過,人老了,就想尋些寶物罷了。”
“比如......你的家底。”
轟!
話音落下的瞬間。
原本“已經離開”的金甲仙君,發出一聲狂笑,瞬間折返。
手中一桿金色長槍洞穿虛空,帶著撕裂一切的鋒芒,直刺血河仙君的心臟。
“哈哈哈!血河,你的寶物,本座笑納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