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太上長老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滿意,又問:“第二事,你心中,可有必須堅守之道?可能不為外物所惑,不因磨難而移,不因權勢而屈?”
秦玄腦海中瞬間閃過父母慘死的畫面,閃過慕憐月贈藥時的溫暖,閃過世間諸多不平之事,更閃過自己對力量最原始的渴望——守護與復仇。他抬起頭,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弟子之道,在于‘守護’與‘誅邪’。守護應予守護之人與道,誅滅該誅之惡與孽。此心此志,縱百死千劫,亦絕不更移!”
他沒有直接提及血仇,但“誅邪”二字,已將其堅毅決絕的心志表露無遺。
太上長老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在審視他道心的每一絲紋路,辨別其真偽。良久,他緩緩點頭,語氣中多了一絲贊許:“嫉惡如仇,恩義分明,心念純粹,道心方可堅韌如鐵。此道甚好,望你永持此心,勿忘今日之。”
“第三事,”太上長老語氣稍頓,目光變得深邃悠遠,仿佛看到了無盡的未來,“若他日,宗門需你之力,面對滔天巨浪,存亡危機,你可能持手中之拳,為青玄而戰,與宗門共進退?”
秦玄站起身,對著太上長老,亦是對著這青玄宗的萬里山河,肅然一禮,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弟子秦玄,既入青玄之門,便為青玄之人!宗門予我立足之地,傳我修行之法,護我成長之路,此恩如山似海!若宗門他日有需,弟子縱是螳臂當車,亦必挺身而出,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這不是虛偽的客套,而是發自內心的承諾。他恩怨分明,青玄宗予他機緣平臺,他便承此因果,這是他的處世之道。
聽完秦玄的回答,太上長老臉上露出了真正意義上的笑容,雖然依舊很淡,卻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欣慰。他揮了揮手:“坐下吧。”
待秦玄重新落座,他才緩緩道:“你的回答,老夫很滿意。天賦機緣固然重要,但心性道途,方是決定能走多遠的根本。你靈根雖異,卻未必是絕路,相反,或許正因如此,你能走出一條前所未有的通天大道。”
他手指輕輕敲了敲石桌,發出沉悶的聲響:“青玄令予你,并非只為獎勵。它是一份認可,更是一份責任與期許。持此令,藏經內閣五層以下,皆可去得;每年可向傳功長老問道一次;宗門任務,享有優先選擇之權;月例資源,倍于常例。然,權力所在,責任隨之。宗門若有大任,你需擔當;若遇危機,你需挺身。”
“弟子明白!定不負宗門與長老厚望!”秦玄鄭重應下。權利與義務對等,天經地義。
“至于你的傷勢,和那周通…”太上長老語氣回歸平淡,“宗門鼓勵競爭,以礪鋒芒,但嚴禁同門相殘。你二人之事,到此為止。周通已被內門刑堂帶走,自有宗規處置。你安心修煉,準備內門事宜即可。往后,亦需謹記,力量需與心性匹配,莫要被力量迷失了本心。”
“是,弟子謹記長老教誨。”秦玄心中了然,太上長老此舉,既是保護他,也是敲打周通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勢力,將這場風波壓了下去,更是在點撥他修行路上的關隘。
“好了,你去吧。”太上長老揮了揮手,重新轉過身,望向那無垠云海,不再多。他的身影在云海背景下,顯得愈發高深莫測。
“弟子告退。”秦玄起身,再次深深一躬,然后沿著來路,緩緩下山。每一步,都感覺心中的道路更加清晰、堅定。
直到秦玄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小徑盡頭,太上長老才望著云海,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自語:“混沌初開,一氣混元…想不到,這等只存在于上古傳聞中的道統,竟真的再現世間…此子,福緣深厚,劫數亦深…罷了,是龍是蟲,且看他自身造化吧…”
山下,秦玄回首望了一眼那云霧繚繞、已然看不見的太上峰頂,目光堅定如鐵。太上長老的召見,看似只是簡單的問答,卻為他掃清了許多潛在的麻煩,明確了前路的方向,更給予了他一份沉重的期許。
他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奔流不息、愈發凝練的混元真氣。
內門,將是新的。而復仇之路,也將從此刻,正式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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