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崢四年的病例堆一塊像座高山,他抽過數不清的血,經歷過數不清的皮肉疼,大小手術更是觸目驚心。
    賀泱一張一張地翻,一邊翻一邊無聲掉淚。
    “小公子的今天,”醫生叫廖鐘誠,“可以說是個奇跡。”
    這個奇跡,無法復制。
    不是所有父母都有大量的金錢,也不是所有父母都能夠忍下心。
    畢竟治療的路,是真的殘忍。
    說句馬后炮的話,早點放棄也是種仁慈。
    賀泱埋到膝頭哭了會,頂著腫腫的眼睛:“移植過很多嗎?”
    “只有兩位,”廖鐘誠說,“一位是張醫生的兒子,一位是蔣總。”
    “”賀泱眼睫濕漉漉的,“他什么?”
    “肝臟,其實蔣總不是很匹配,但肝臟移植的要求相對來說比較低,”廖鐘誠說,“還有一些咳,違規的技術,就這樣。”
    他說的隱晦,大概就是采取了極端手段,泄露出來會震驚整個醫學界、并會被起訴到法庭的那種。
    賀泱冷不丁想起蔣四野腹上的疤痕。
    是哪一次?
    新年夜嗎?
    他說他很疼,他受傷了。
    賀泱記得蔣四野當時去了國外,但待了沒多久,回來斷斷續續病了一段時間。
    直到辦離婚證那天他的臉色都還是不對勁的。
    不健康的。
    廖鐘誠轉移話題:“肝臟可以再生,蔣總的健康您不需要擔心。”
    賀泱眼都不眨:“我不擔心他。”
    “”廖鐘誠輕咳,“還有些未上市的新藥,蔣總不敢直接用在小公子身上,他自己先用了。”
    賀泱:“還有幾天好活?”
    廖鐘誠:“。”
    賀泱:“他如果死了,我是不是不用打官司就能帶走我兒子?”
    廖鐘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