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他的身體,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聽不到那笛聲的美妙。
他只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邪異的,能直接作用于人靈魂深處的力量,正從那支小小的玉笛中,彌漫開來。
那力量,讓他這個心志堅如鋼鐵的漢子,都感到一陣陣的心悸,和源自靈魂的戰栗。
他毫不懷疑,如果這笛聲,是針對自己的。
那自己的下場,絕對不會比下面的康敏,好到哪里去。
這又是什么邪門的功夫?
音波功?
不,不對。
少林寺的“獅子吼”,是至剛至陽,震懾心魄。
而這笛聲,卻是至陰至柔,勾魂奪魄。
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路數。
這個男人,他到底,還藏著多少,讓人無法理解的底牌?
笛聲,依舊在繼續。
它時而高亢,時而低沉。
時而如泣如訴,時而如怨如慕。
每一個音符,都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在精準地,切割著康敏的神經,瓦解著她的意志。
地上的康敏,已經不再掙扎了。
她只是躺在那里,雙眼空洞,口中流著涎水,臉上,掛著一種癡傻的,詭異的笑容。
她時而哭,時而笑。
時而喃喃自語,叫著“喬郎”。
時而又驚恐地尖叫,喊著“鬼啊”。
她,瘋了。
被這短短一炷香不到的笛聲,給硬生生地,逼瘋了。
用一種,比殺了她,還要殘忍一百倍的方式。
終于。
笛聲,停了。
林淵緩緩地,將玉笛,從唇邊移開。
他看著地上那個已經徹底變成一個瘋婆子的,曾經風華絕代的俏寡婦,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這份禮物,夫人,可還喜歡?”
他輕聲問道。
當然,不會有回答。
林淵站起身,將玉笛,重新收回懷里。
他走到康敏的身邊,蹲下身子。
他伸出手,在那張已經變得癡傻,骯臟的臉上,輕輕地,拍了拍。
“放心,我不會殺你。”
他的聲音,溫和得像是在安慰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會讓你,就這么,瘋瘋癲癲地,活下去。”
“讓你每天,都活在你親手制造的噩夢里。”
“讓你永遠,都記得,有一個人,曾經用一首曲子,將你所有的驕傲和美貌,都踩在了腳底下。”
他說完,站起身,再也不看地上的康敏一眼。
他走到那個依舊昏迷不醒的阿朱身邊。
然后,將她,攔腰抱起。
他轉過身,對著屋頂上,那個已經完全石化的喬峰,笑了笑。
“喬兄,戲,看完了。”
“我們,也該走了。”
“接下來,該去見,第二個,能告訴你秘密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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