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洛陽城的火光,在身后,漸漸淡去,最終,化作地平線上一點微弱的星火。
林淵抱著昏迷的阿朱,走在寂靜的官道上,腳步不快,卻異常的沉穩。
他每一步踏出,都像是在丈量著這片大地,那份從容,那份寫意,仿佛他抱著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捧輕若無物的花束。
喬峰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憨厚仆人的模樣,但他的內心,卻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
那一曲斷魂的笛聲,那個在笛聲中瘋癲的毒婦,那一雙洞悉一切、玩弄一切的眼睛
一幕幕畫面,在他腦海里,反復地回放。
他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所經歷的一切,杏子林的背叛,聚賢莊的死戰,都像是一場幼稚的兒戲。
真正的恐怖,不是刀光劍影,不是千軍萬馬。
而是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能笑著,將一個人的尊嚴和理智,徹底碾碎,讓她永世沉淪在無邊地獄的,魔鬼。
“喬兄,還在想剛才的事?”
林淵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喬峰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抬頭,看到林淵正回頭看著他,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你那是什么功夫?”
喬峰終于,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功夫?”
林淵笑了。
“那不是功夫。”
“那只是,一點小小的,催眠的技巧罷了。”
“催眠?”
喬峰一愣,這個詞,他從未聽過。
“簡單來說,就是用聲音,來引導,來放大,一個人內心深處,最恐懼,最執著的東西。”
林淵的解釋,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