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恩儀的動作一頓,終于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清凌凌的,仿佛能洞穿一切。
    她知道,這不過是他又一個拙劣的借口。
    但看著兒子在一旁期待的眼神,她終究還是懶得戳穿。
    與這個失憶后變得難纏無比的男人爭辯,只會浪費她寶貴的時間。
    于是,商執聿心滿意足地當起了司機。
    車停在研究所大樓前,陸恩儀解開安全帶,對商執聿道:“你回公司了。我今天會很忙。”
    下之意,你不要來添亂。
    商執聿也只好在她離開后去了商氏大廈。
    臨近中午,商執聿剛結束項目會議走出會議室,便看到安煙等在辦公室外面。
    在看到商執聿出來的那一刻,安煙的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水汽氤氳,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淚來。
    她一定是知道了商執聿失憶的事。
    對于安煙而,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五年前,她從植物人的狀態中蘇醒,商執聿雖然出于舊日的情分和責任對她多有關照,遠不是現在這般冰冷。
    如今他失去了這五年的記憶,不就意味著,他變回了那個還在為她擔心關切的男人嗎?
    安煙心中狂喜,腳下卻像是被抽干了力氣,踉蹌一步,帶著哭腔,顫抖地喚了一聲:“執聿……”
    話音未落,她便提著裙擺沖了過去,張開纖細的雙臂,似乎想要給他一個深情的擁抱。
    商執聿看眉頭瞬間蹙起。
    幾乎是出于本能做出了反應。
    他猛地向旁邊橫跨一步。
    安煙的擁抱撲了個空。
    因為沖勢太猛,沒能及時剎住,差點就要一頭撞上旁邊的辦公桌角。
    “啊!”她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花容失色。
    千鈞一發之際,商執聿還是伸出手,面無表情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即便如此,安煙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臉色煞白。
    她穩住身形,難以置信地看著商執聿,眼里的淚水終于控制不住地滑落下來。
    “執聿,你……”
    商執聿卻松開了手,后退半步。
    他上下打量著安煙,英俊的臉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疑惑。
    “安煙?”
    “我記得,你不是植物人嗎?”
    “怎么回事?現在的醫學已經發達到這種地步了?出現醫學奇跡,就能立刻活蹦亂跳了?”
    安煙死死咬住下唇,才沒讓自己當場失態。
    她強迫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用沾著淚珠的睫毛無辜地看著他:“執聿,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已經蘇醒五年了啊。”
    她一邊說,楚楚可憐地向前一步,試圖再次拉近距離:“這五年,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我每天都在照顧你,陪著你……我真的沒想到,你怎么會出這樣的意外,失去了我們之間最重要的五年記憶。”
    商執聿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目光緊緊鎖定著安煙,仿佛在辨別她話里的真偽。
    安煙見狀,心中一喜,以為自己的說辭起了作用。
    失憶的人,總是更容易相信別人灌輸給他的信息,不是嗎?
    她正準備再接再厲,商執聿卻忽然開口了,目光灼灼地問她:“哦?我們感情怎么個要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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