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璃那一聲充滿極致警惕的低吼,如同冰錐刺入沈清辭的心神。
她的靈力感知瞬間順著玄璃示警的方向,如絲如縷地蔓延向那個不起眼的雕花紫檀木柜。就在觸及柜體縫隙的剎那,一股陰寒、死寂、帶著濃郁腐朽與怨念的氣息,如同毒蛇吐信,猛地撞上了她的感知!
這氣息……與柳氏那盅參湯中隱藏的蝕魂香同源,卻更加精純、更加古老!與宮宴上那道窺探目光,與夜宸所中的蝕骨煞掌,皆出自一脈!
幽冥宗!
而且,這股氣息并非無主之物,它仿佛擁有一個核心的源頭,正隱匿在那柜子之中,如同活物般緩緩搏動,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邪異能量。
沈清辭指尖的金針微微一頓,面上卻不動聲色,依舊專注地捻動著刺入沈玉嬌穴位的針尾,仿佛全部心神仍在治療之上。
心中卻已掀起驚濤駭浪。
原來如此!柳氏與幽冥宗聯系的媒介,竟就藏在這錦榮堂內,藏在她日日起居的臥房之中!難怪夜宸會說氣息與府內同源!
是那面銅鏡嗎?沈玉嬌胡話中提到的“鏡子”?
她必須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沈清辭目光微閃,手下靈力輸出悄然加大了一絲,沈玉嬌悶哼一聲,似乎承受不住,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
柳氏立刻緊張地撲上前:“嬌兒!你怎么了?!”
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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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璃那一聲壓抑到極致、卻充滿炸毛般警惕的低吼,并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沈清辭的心神契約之中,尖銳得如同冰錐猝然刺入!
沈清辭正在探查沈玉嬌識海邊緣的靈力猛地一滯,幾乎是本能地,她分出的那縷感知如同最靈敏的觸角,瞬間調轉方向,循著玄璃示警的源頭,悄無聲息地蔓延向房間角落那個放置雜物的雕花紫檀木柜。
就在她無形的感知力觸及柜體那細微縫隙的剎那——
“嗡!”
一股陰寒、黏濕、充滿了死寂與濃郁腐朽怨念的邪異氣息,如同蟄伏已久的毒蛇,猛地從縫隙中“探”出頭來,帶著一種活物般的惡意,狠狠撞上了沈清辭的感知!
這氣息!沈清辭心神劇震!
與柳氏那盅“安神參湯”中隱藏的蝕魂香味道極其相似,陰邪的本質同出一源,但眼前這股氣息卻更加精純、更加凝練,仿佛經過了無數歲月的沉淀與淬煉,帶著一種古老的邪惡意味!而且,它與宮宴上那道令她如芒在背的窺探目光,與夜宸身上所中的蝕骨煞掌的煞氣,都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
幽冥宗!絕對是幽冥宗的高階之物!
更讓沈清辭心底發寒的是,這股氣息并非彌漫散逸的無主能量,它仿佛擁有一個清晰的核心源頭,正牢牢地隱匿在那個紫檀木柜的深處,如同某種邪惡的心臟在緩緩搏動,一絲絲地散發著令人頭皮發麻的邪異能量波動,同時……似乎也在極其微弱地吸收著周圍彌漫的、屬于沈玉嬌因恐懼和病痛而產生的負面情緒!
沈清辭捻動金針的指尖幾不可查地微微一頓,但她臉上依舊是那副全神貫注、心無旁騖的沉靜模樣,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改變半分,仿佛剛才那瞬間的交鋒從未發生,她的全部心神仍牢牢系在沈玉嬌的病情之上。
然而,她的內心早已被這驚人的發現掀起了滔天巨浪。
原來如此!柳氏與幽冥宗保持聯系、甚至可能接受指令的媒介,并非藏在什么遙不可及的隱秘之處,竟然就堂而皇之地放在這錦榮堂內,放在她日常起居的臥房之中!難怪夜宸當日會說,追蹤他的氣息里,有一道與靖國公府內的氣息同源!
是那面銅鏡嗎?沈玉嬌在高燒胡話中驚恐提到的“鏡子”、“有鬼”的鏡子?
必須弄清楚那柜子里到底藏著什么!那面鏡子,究竟是何邪物?!
心思電轉間,沈清辭眼底寒光一閃,已然有了決斷。她手下輸出的《天醫訣》靈力悄然加大了一絲,這一絲靈力并非為了疏導,而是帶著一絲輕微的震蕩與刺激,精準地作用于沈玉嬌本就混亂的心神。
“呃啊——!”
床榻上的沈玉嬌猛地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原本因金針而稍稍平復的身體驟然繃緊,如同離水的魚一般劇烈地抽搐、掙扎起來,力氣大得險些將按住她的婆子掀開!她雙眼翻白,口中再次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狀況看起來瞬間惡化!
“嬌兒!嬌兒你怎么了?!你別嚇母親啊!”一直死死盯著沈玉嬌的柳氏見狀,魂飛魄散,也顧不得再算計沈清辭,驚呼著撲到床邊,試圖去按住女兒抽搐的身體,臉上那偽裝的悲切終于染上了真實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