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如冰雪消融般退去，但顧懷笙眼底的寒意卻未曾消散。這不僅僅是平息風波，他要的是連根拔起，是敲山震虎，是讓所有人明白，觸碰逆鱗的代價。

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厚重的實木門隔絕了外界的喧囂。顧懷笙坐在主位，面前的大屏幕上正分屏顯示著數份報告——流傳播路徑分析、資金往來記錄追蹤到柳蕓一個隱秘的海外賬戶向某公關公司支付的“咨詢費”、以及幾位“多嘴”太太家族企業的近期財務狀況。

特助周謹垂手立于一側，語氣平板地陳述：“已確認，最初散播的核心人物是王太太和李太太，受柳蕓小姐指使。柳蕓小姐動用了其個人基金，通過三層殼公司進行支付。”

顧懷笙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有節奏地輕叩，每一下都像是敲在無聲的判決書上。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讓室溫都仿佛降了幾度。

顧懷笙：“果然是她。”這個結果毫不意外。柳月玫永遠躲在幕后，推出柳蕓這類卒子。“這次，不會再給你全身而退的機會。”

他看著屏幕上柳蕓那張看似無害的臉，想起她試圖插手婚禮籌備的種種，眼神愈發冰冷。“斬斷她的爪牙，看她還能如何興風作浪。”

顧懷笙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通知下去，終止與王氏、李氏名下所有公司的現有合作，列入顧氏及所有關聯企業永久黑名單。將我們掌握的、關于他們稅務上的一些‘小問題’的線索，‘匿名’提供給相關部門。”

周謹：“是。那柳蕓小姐…”

顧懷笙眼神銳利如刀：“將她參與此事的證據，整理一份清晰的報告。另外，聯系她在巴黎的那家合伙設計工作室的主要投資人，以我的名義，表達顧氏集團對其業務模式和合伙人品格的……深切擔憂。”

這意味著，柳蕓不僅在國內的社交圈將聲名狼藉，她試圖在巴黎立足的事業也將遭受重創。這是精準而殘酷的打擊。

顧家老宅，顧宏遠書房。

顧懷笙沒有選擇私下溝通，而是在一次家庭茶敘時，當著顧宏遠和柳月玫的面，將周謹整理的那份報告放在了紅木茶幾上。

“父親，柳姨，”他語氣平靜，內容卻石破天驚，“關于前陣子針對舒安的一些不實流，源頭已經查清。證據都在這里，涉及污蔑、誹謗，以及不當資金往來。”

柳月玫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顧宏遠沉著臉翻看報告，越看臉色越青：“胡鬧！”他猛地將報告拍在桌上，目光如電射向柳月玫，“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侄女？！”

柳月玫強自鎮定，眼圈一紅：“宏遠，小蕓她年紀小，不懂事，可能就是一時糊涂，聽信了別人的挑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顧懷笙打斷她，聲音冷冽：“柳姨，二十七八歲，不算年紀小了。是否是故意，證據很清楚。另外，”他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地看向柳月玫，“我相信柳蕓表妹沒有這么大的能量和動機，背后是否還有其他人‘關心’則太過，提供了錯誤的建議，我會繼續查。”

柳月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求助般地看向顧宏遠。

顧宏遠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復商人的冷靜與決斷：“懷笙，這件事到此為止。柳蕓我會讓她立刻出國，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回國。至于你柳姨，”他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妻子，語氣沉重，“她也是被蒙蔽了。家族內部，不宜過度追究，徒惹外人笑話。”

這是權衡利弊后的取舍，保柳月玫，棄柳蕓，維持表面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