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平穩地行駛在回程的路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車內一片靜謐,與方才宴會廳的熱烈形成鮮明對比。
顧懷笙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眉宇間是濃得化不開的疲憊。緊繃的神經一旦松弛,背后傷口的悶痛和肌肉的酸軟便如同退潮后裸露的礁石,清晰地凸顯出來。維持數小時的挺拔姿態,幾乎耗盡了他積攢多日的精力。
林舒安坐在他身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蒼白的側臉和微微蹙起的眉心。她能想象到他剛才在聚光燈下承受了怎樣的壓力與不適。她伸出手,極其輕柔地,覆在了他搭在膝蓋的手背上。
他的手很涼。
顧懷笙的指尖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但沒有睜開眼,也沒有抽回手。
無聲的暖流,通過相貼的肌膚,悄然傳遞。
車子駛入公寓地下車庫,周謹率先下車,拉開車門。顧懷笙睜開眼,深吸一口氣,試圖憑借自己的力量下車,但身體卻因為極度的疲憊和疼痛而顯得有些僵硬遲緩。
林舒安立刻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力道輕柔卻堅定:“慢點。”
這一次,顧懷笙沒有拒絕她的攙扶。他借著她和周謹的力道,緩慢而穩妥地下了車,走向電梯。
回到頂層公寓,熟悉的環境讓顧懷笙緊繃的神經終于徹底放松下來。他幾乎是立刻就想走向書房,習慣性地去處理后續可能的事務。
“先去換衣服,休息。”林舒安卻攔住了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指了指臥室的方向,“周謹會處理后續。”
顧懷笙腳步一頓,看向她。她仰著臉,眼神清澈而堅定,沒有絲毫退讓。
他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依,轉身走向臥室。
脫下那身束縛的西裝,換上舒適的居家服,顧懷笙才感覺那口氣終于順暢了些。背后的疼痛卻因為姿勢的改變而變得更加鮮明。他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閉目緩神。
林舒安沒有離開。她去廚房,親自泡了一杯溫度適中的參茶,端到他面前。
“喝點熱水,會舒服些。”她的聲音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