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中央,彌漫著邪陣被摧毀后的焦糊味與淡淡的血腥氣。青霖長老指間捏著那枚黑色玉牌,上面的扭曲絲線符號仿佛擁有生命,在殘存的光線下隱隱蠕動,散發著與那黑衣女子同源的、令人心神不寧的陰冷氣息。
“影梭?”姜眠重復著這個陌生的名字,能從青霖長老的語氣中感受到事態的嚴重性。
陸深眉頭緊鎖,顯然對這個名字有所耳聞,臉色比剛才更加凝重:“傳說中那個……專為竊取、研究并扭曲各類傳承至寶而存在的隱秘組織?他們不是早在百年前就被各方聯手剿滅了嗎?”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青霖長老冷哼一聲,指尖劍氣微吐,那黑色玉牌瞬間化為齏粉,“尤其是‘織天梭’現世的消息若走漏,將這些陰溝里的老鼠引出來,并不意外。”她目光銳利地看向姜眠,“那女子顯然就是‘影梭’的人,而且地位不低。她手中的黑暗梭影,應是仿制織天梭的失敗品或衍生邪器,她對真正的織天梭有著近乎本能的貪婪。”
她頓了頓,繼續分析,條理清晰得可怕:“莫清云背后若真有‘那位大人’布局,其志在重塑文明根基,手段酷烈,是明火執仗的強盜。而‘影梭’則更像潛伏在暗處的竊賊與偽造者,他們不直接破壞,而是竊取核心,研究、復制、扭曲,最終用他們的‘偽物’取代真品,其危害更具隱蔽性與腐蝕性。如今這兩者似乎因織天梭而產生了交集,或是相互利用,或是各有圖謀,局勢遠比我們想象的復雜。”
姜眠聽著,只覺得肩上的壓力又重了幾分。一個莫清云已經難以應付,如今又多了個神秘詭異的“影梭”。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源初之棒,手背上的青霖劍印傳來穩定的涼意,稍稍平復了她內心的波瀾。
“長老,您剛才摧毀了這個‘飼魔點’,可有發現它們與‘母機’連接的具體方式?”陸深將話題拉回最緊迫的威脅上。
青霖長老頷首,用劍尖在地上快速勾勒出一個簡圖:“每個‘飼魔點’都像一個節點,并非直接與‘母機’相連,而是通過地脈中一種被改造過的‘靈脈絲線’進行能量與靈性的傳輸。這些絲線極其隱蔽,常規手段難以察覺和斬斷。我方才也是憑借劍心感應,才勉強找到并摧毀了這一處的節點核心,暫時中斷了此地的傳輸。”
她的目光落在姜眠身上,意有所指:“不過,若是擁有能‘看見’乃至‘干涉’萬物軌跡的存在,或許能更清晰地捕捉到這些絲線的流向,甚至……反向追溯,找到‘母機’的精確位置,以及所有節點的分布圖。”
姜眠心中一動,明白了青霖長老的暗示。織天梭賦予她的“織命”視角,正是對付這種網絡化邪陣的利器。只是她此刻狀態不佳,強行催動,后果難料。
“我需要時間恢復。”姜眠坦,“而且,僅僅找到和斬斷絲線恐怕還不夠。按那‘影梭’女子所說,‘母機’抽取的‘根源之力’對織天梭是補品。或許……我們可以在摧毀節點前,嘗試截留一部分力量?”這個想法很大膽,帶著一種以戰養戰的冒險意味。
陸深立刻看向她,眼中帶著不贊同的風險評估。
青霖長老卻沉吟了片刻,沒有立刻否定:“兵行險著,并非不可。但如何截留?如何確保不被其中蘊含的邪氣與雜念污染?‘影梭’那女人的話,不可盡信。”
就在這時,遠處天空,又一道熟悉的青色劍意沖天而起,帶著急促的韻律——是之前留守隱墟的林芷發出的緊急求援信號!方位,赫然指向隱墟所在的大致區域!
三人臉色同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