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這一夜的驚心動魄與月光下的坦誠,讓兩人都有些精疲力盡,卻又奇異地感到一種卸下重擔的輕松。
陸深將姜眠送到門口,沒有立刻離開。晨光熹微中,他看著她被露水微微打濕的鬢發和略顯蒼白的臉,低聲道:“好好休息,什么都別想。”
姜眠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攥著肩上那件屬于他的外套,布料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氣息。“你也是。”
她轉身推門,動作卻有些遲緩。就在門即將合上的瞬間,她忽然停住,回頭看向依舊站在原地的他。晨光勾勒出他挺拔卻難掩疲憊的身影。
“陸深,”她輕聲說,聲音帶著一絲熬夜后的沙啞,“下次……別再一個人扛著所有事了。”
陸深微微一怔,隨即,眼底像是被初升的朝陽點亮,漾開一片極暖的柔光。他點了點頭,嗓音低沉而溫醇:“好。”
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彼此的視線,卻仿佛打通了某種無形的隔閡。
姜眠背靠著門板,聽著門外他離去的、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直到徹底消失,才緩緩吁出一口氣。她低頭,看著手中那根冰冷的鐵釬,自嘲地笑了笑,將它扔到了一邊。或許,她可以試著,再多相信他一點。
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光怪陸離的夢境里交織著奶奶日記的片段、烏鴉陰冷的笑聲,以及陸深擋在她身前時那雙決絕的眼睛。
她是被一陣極細微、卻持續不斷的“啜泣”聲喚醒的。不是銀鐲,那聲音早已沉寂。這聲音更飄渺,更悲切,仿佛來自四面八方,直接回蕩在她的意識深處。
是歌棒!
它似乎感應到了“守御棒”的靠近,或者是因為昨夜陸深力量的觸動,那被強行封印的靈性開始不安地躁動。
姜眠立刻起身,顧不上梳洗,拿起靜心木和手機(里面存著昨晚的錄音),快步走向隔壁。
陸深似乎也一夜未眠,院門虛掩著。她推門進去,看到他正站在院中,手中握著那根守御棒,眉頭緊鎖,顯然也感知到了歌棒的異常。
“它很痛苦,”姜眠走到他身邊,無需多,直接說道,“哭聲很亂,充滿了被撕裂和遺忘的恐懼。”
陸深將守御棒遞到她面前:“試試看,握著它,再去感應歌棒。有它在,應該能幫你穩定心神,梳理那些混亂的靈性。”
姜眠看著他信任的眼神,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了守御棒的另一端。
就在她的指尖與冰涼的木質接觸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