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瞬間明白了。物語者的天賦讓她能直接接觸歌棒核心,但歌棒受損后逸散的靈性太過狂暴,她就像一臺接收器,突然被過載的信號沖擊了。
“別再用能力去探知它!”他沉聲命令,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扶著她肩膀的手下意識地收緊,將她更穩地護在懷里,“它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強行溝通會損傷你的精神。”
他的懷抱帶著松木和山野的氣息,出人意料地令人安心。姜眠靠著他,慢慢平復著呼吸和心跳,第一次沒有反駁他的“命令”。
阿雅也嚇壞了,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們。
“那……那歌棒還有救嗎?”女孩帶著最后一絲希望問。
陸深看著木匣中沉寂的歌棒,又低頭看了看懷里臉色蒼白的姜眠,眼神深邃。
“有。”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靜,卻帶著一種堅定的力量,“需要時間,需要正確的方法,還需要……一個能與它穩定溝通的橋梁。”他的目光落在姜眠身上,意有所指。
姜眠聽懂了。她是目前唯一能“聽見”歌棒的人,盡管那聲音如同狂風暴雨。修復歌棒,她至關重要。
“我知道了。”她從他懷里微微直起身,雖然臉色依舊不好,但眼神已經重新變得堅定,“我們先回去,從長計議。”
陸深看著她迅速恢復過來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他脫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說地披在她肩上,隔絕了山洞的寒氣。
“還能走嗎?”他問。
“能。”姜眠攏了攏帶著他體溫的外套,點頭。
三人稍作休整,確定外面安全后,悄悄離開了山洞,沿著來路返回。
這一次,陸深沒有牽她的手,但他始終走在她身側半步之前的位置,無聲地為她掃清障礙,擋住可能的風露。
回到老宅附近,阿雅抱著木匣,千恩萬謝地悄悄回家了。
姜眠和陸深站在各自的門前,夜色深沉,萬籟俱寂。
“今晚……”姜眠開口,想道謝,卻又覺得語太過蒼白。
“好好休息。”陸深打斷她,目光落在她依舊沒什么血色的臉上,“明天再說。”
他轉身,推開院門,身影即將沒入黑暗中時,腳步頓住,沒有回頭,聲音低沉地傳來:
“下次,別再做那么危險的事。”
說完,門輕輕合上。
姜眠站在原地,肩上還披著他寬大的外套,上面殘留著令人安心的氣息。她摸了摸似乎還殘留著溫度的手腕,又想起山洞里那個堅實而短暫的擁抱,以及他最后那句帶著責備卻更顯關切的話。
臉頰,后知后覺地有些發燙。
今晚,搶回的歌棒是沉睡的。
但有些東西,似乎正在悄然蘇醒。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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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回到房間,疲憊地倒在床上,卻毫無睡意。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指尖——就是它,剛才觸碰歌棒時,仿佛接通了一個悲傷而狂暴的世界。那種過載的痛苦記憶猶新,但……如果她能變得更強呢?如果她能學會控制這種力量,是不是就能真正聽懂那沉睡的古老歌謠?這個念頭,如同野火,在她心底燃起。而另一邊,陸深回到寂靜的院中,卻沒有立刻進屋。他抬起剛才握過姜眠的手,指尖微微蜷縮,仿佛還能感受到那份纖細與溫熱。他閉上眼,眉頭微蹙,低聲自語:“靈性過載……她的天賦,比想象的還要強。那些人……恐怕很快就會察覺了。”夜色中,一絲隱憂,悄然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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