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的戰士們前仆后繼,有的用大刀砍云梯,大刀砍在木頭上,發出“咚咚”的悶響,木屑飛濺;有的用石頭砸爬上來的敵軍,石頭砸在敵軍的頭上,敵軍發出一聲慘叫,從云梯上掉下去,摔在城墻上的血冰上,滑到城墻根下,沒了動靜;有的甚至抱著敵軍,一起從城墻上跳下去——他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也要拉個墊背的,兩人抱著從城墻上摔下去,落在城墻下的亂石堆里,發出“噗嗤”的悶響,鮮血濺在亂石上,很快凍結。
一名年輕的戰士,才十八歲,臉上還帶著稚氣,他的臉上沾著泥土和鮮血,卻透著一股堅定。他拿著buqiang,對著爬上來的敵軍射擊,子彈打完了,就用槍托砸,槍托砸在敵軍的頭上,敵軍的頭破血流,倒在云梯上。一名敵軍爬上城墻,朝著他撲來,他側身躲開,一把抱住敵軍的腰,敵軍的身上還帶著煙酒味,他大喊著:“去死吧!”兩人一起從城墻上摔下去,落在城墻下的亂石堆里,再也沒了動靜,年輕戰士的手指還緊緊攥著敵軍的軍裝。
張鶴鳴看著這一幕,眼睛里的血絲更濃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強忍著沒掉下來。他揮舞著大刀,朝著爬上來的敵軍砍去,刀光閃過,一名敵軍的腦袋掉在城墻上,鮮血噴濺在他的臉上,他抹了把臉,鮮血順著手指往下流,他繼續砍殺,大刀砍在敵軍的身上,發出“噗嗤”的悶響,敵軍的尸體倒在城墻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城墻上的機槍也不停對下掃射,“噠噠噠”的槍聲震得城墻上的磚石簌簌掉落,子彈穿過敵軍的身體,把他們釘在云梯上,云梯上掛滿了尸體,像一串串可怕的糖葫蘆,尸體的鮮血順著云梯往下流,滴在城墻上,凍結后形成一道暗紅色的冰殼。
城墻下,敵軍的機槍也在瘋狂掃射,子彈朝著城頭上的戰士們射來,子彈穿過空氣時發出“咻咻”的尖嘯,不少戰士中彈身亡或受傷。有的戰士被子彈擊中手臂,手臂垂了下來,卻用另一只手開槍,鮮血順著斷臂往下流,滴在槍身上;有的戰士被子彈擊中腿部,坐在城墻上,繼續扔手榴彈,手榴彈的引線燃燒的“滋滋”聲在耳邊格外清晰;一名戰士的腹部中彈,腸子流了出來,他用手把腸子塞回去,用布條纏住肚子,布條很快被鮮血染紅,他又拿起槍,對著敵軍射擊,直到再次中彈,才倒在城墻上,眼睛還盯著城外的方向,像是在看著遠方的家鄉。
城腳下的衛生隊帳篷里,帳篷的帆布被炮彈的氣浪掀得獵獵作響,隨時都有被掀飛的可能。李梅帶著幾名衛生員,正忙著救治傷員,她們的臉上沾著泥土和鮮血,頭發亂得像雞窩,卻一刻也不敢停下。帳篷里擠滿了人,地上鋪著稻草,稻草被鮮血染紅,傷員們躺在上面,有的斷了胳膊,有的沒了腿,有的傷口還在流血,鮮血順著稻草往下流,滴在地上,形成一灘灘暗紅色的血河。
五>、見·血淚交織的心聲
李梅拿著繃帶,給一名傷員包扎傷口,傷員的腿被子彈擊穿了,骨頭都露了出來,白花花的骨頭在油燈昏黃的光線下格外刺眼,傷口周圍的血肉翻卷著,還在不斷滲出血珠。她咬著牙,用生理鹽水沖洗傷口,傷員的身體猛地一顫,卻死死咬著牙,沒喊一聲疼,只是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沾滿血污的軍裝衣襟上。
“忍一忍,很快就好。”李梅的聲音帶著顫抖,手里的繃帶卻纏得格外緊實,她知道,現在沒有麻醉藥,每一次觸碰都是鉆心的疼,可她必須盡快包扎好,不然傷員會因失血過多而死。旁邊的衛生員小周遞過來一塊干凈的布條,布條是從百姓捐的舊衣服上撕下來的,還帶著淡淡的皂角味,小周的手也在抖,剛才給一名腹部中彈的戰士止血時,她的手套被鮮血浸透,現在還沒來得及換。
傷員看著李梅,嘴唇干裂得滲出血絲,卻輕輕扯出一個笑容,輕聲說:“護士同志,別給我包扎了,把繃帶留給能繼續戰斗的弟兄們……我這條腿,怕是廢了,留著也沒用,不如讓能打的弟兄多撐一會兒。”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李梅的心上,讓她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李梅握著繃帶的手頓了頓,卻沒停下動作,反而纏得更緊了些,她抬起頭,看著傷員的眼睛,聲音堅定:“不行!只要有一口氣,我們就不會放棄你!你的腿能好,等仗打贏了,你的腿還能走回家,看你爹娘呢!”她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清楚,沒有消炎藥,沒有手術器械,這樣的傷口很可能會感染,能不能保住腿,甚至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數。可她不能說,她得給傷員希望,給身邊所有受傷的戰士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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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員聽了,眼睛亮了亮,卻又很快暗了下去,他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望向帳篷外,那里傳來陣陣槍炮聲,還有戰士們的喊殺聲。“回家……我也想回家。”他喃喃地說,“我爹娘還在山東老家等著我,說等我打完鬼子,就給我娶媳婦……可現在,這仗還沒打完,我卻……”說到這兒,他的聲音哽咽了,卻還是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轟隆”一聲巨響,一顆炮彈落在離帳篷不遠的地方,帳篷的帆布被氣浪掀得老高,油燈的火苗劇烈搖晃,差點熄滅。小周嚇得尖叫一聲,手里的鑷子掉在地上,發出“當啷”的聲響。李梅立刻撲在傷員身上,用身體護住他,防止掉落的碎石砸傷他。等硝煙散去,李梅抬起頭,頭發上沾著灰塵,臉上也多了幾道劃痕,她撿起地上的鑷子,用酒精棉簡單擦了擦,繼續給傷員包扎。
“護士同志,你快走吧,這里太危險了。”傷員看著李梅,眼里滿是擔憂,“你們是女同志,沒必要跟我們一起送死,城里的百姓還需要你們照顧。”
李梅笑了笑,笑容里帶著疲憊,卻格外堅定:“我們不走。你們在前線打仗,我們就在后方救你們,這是我們的責任。再說,沒有你們守住山海關,城里的百姓,還有我們,都活不了。”她一邊說,一邊給傷員的傷口敷上草藥,那是百姓們連夜采來的,雖然不如西藥管用,卻能暫時止血消炎。草藥敷在傷口上,傷員疼得渾身發抖,卻還是咬著牙,沒哼一聲。
帳篷外,又有幾名戰士抬著傷員跑進來,為首的戰士滿頭大汗,聲音急促:“李護士!快!他腹部中彈,快不行了!”李梅立刻起身,對小周說:“你繼續給這位同志包扎,我去看看!”她剛走兩步,就被剛才的傷員拉住了衣角,傷員從懷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荷包,荷包是用紅布縫的,上面還繡著一朵歪歪扭扭的花。
“護士同志,要是我不行了,你幫我把這個交給我爹娘。”傷員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懇求,“這是我臨走前,我娘給我縫的,說能保平安……現在看來,是保不住了,可我想讓他們知道,我沒給他們丟臉,我守住了山海關。”
李梅接過荷包,荷包上還帶著傷員的體溫,她緊緊攥在手里,用力點頭:“你放心,我一定幫你送到!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活著,親自把荷包交給你爹娘!”說完,她轉身沖向新的傷員,留下小周繼續給剛才的傷員包扎,帳篷里的油燈依舊搖曳,映著滿是血污的地面,也映著戰士們與衛生員們不屈的身影。
外面的槍炮聲還在繼續,城墻上的喊殺聲此起彼伏,可衛生隊的帳篷里,每一次包扎、每一次止血,都在與死神賽跑。李梅知道,她們能做的不多,沒有足夠的藥品,沒有先進的器械,甚至連干凈的水都很稀缺,可她們不能放棄,因為她們身后,是無數戰士的生命,是山海關城里百姓的希望,更是整個東北的未來。
六>、見·杜垏明的驚訝
山海關國民黨軍指揮部內,炭火盆里的木炭燒得“噼啪”作響,卻驅不散滿室的凝重。杜聿明坐在太師椅上,手里端著一杯熱茶,目光落在面前的作戰地圖上,山海關前線的戰斗已持續三天,李運昌的部隊雖頑強抵抗,但己方七晚兵力壓境,拿下山海關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報告!”一名參謀匆匆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份電報,臉色發白,“軍部急電!”
杜聿明放下茶杯,接過電報,漫不經心地展開。可剛掃了幾行字,他的眉頭就猛地皺起,原本松弛的肩膀瞬間繃緊。電報上的內容像一記重錘,砸得他心頭一震:“天津公大七廠遭不明部隊襲擊,廠內設備、物資被盡數轉移,去向不明。”
“什么?”杜聿明的聲音陡然拔高,手里的電報差點掉在地上,“天津是我軍腹地,怎么會有人敢在那兒動兵工廠?還把整個廠子都挪走了?這怎么可能!開什么玩笑!”他猛地站起身,太師椅在地上拖出一道刺耳的聲響,炭火盆里的火星被震得濺了出來。
參謀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說話,只聽見杜聿明在房間里踱來踱去,軍靴踩在地板上的“噔噔”聲,與外面隱約傳來的炮聲交織在一起,更顯焦躁。“核對!立刻去核對!是不是電報發錯了,這怎么可能?或者是地方武裝謊報軍情?”杜聿明停下腳步,指著參謀,語氣急促,“公大七廠有一個營的兵力駐守,還有重機槍和迫擊炮,怎么可能被人悄無聲息地把設備全搬走?”
“是!”參謀連忙轉身,小跑著去核實。杜聿明重新拿起茶杯,卻沒了喝茶的心思,他走到地圖前,手指在“天津”的位置反復戳著,嘴里喃喃自語:“到底是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
半個小時后,參謀再次匆匆返回,臉色比之前更白,手里拿著一份核實后的電報,聲音帶著顫抖:“報告……核實無誤,天津公大七廠確實被襲,設備、物資已全部失蹤。而且……而且查明,作案的部隊是新四軍特戰師,就是現在在山海關與我軍對陣的其中一支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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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杜聿明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聽到這話,一口水直接嗆得噴了出來,茶水濺在作戰地圖上,把“山海關”的標記暈成了一片水漬。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胸口起伏不止,手指著參謀,半天說不出話:“你……你說什么?是……是對面的新四軍?他們……他們居然分兵去了天津?還把兵工廠給……給偷了?”
“零!共軍炮群突襲我軍炮陣地,我軍重炮盡毀,已失去戰斗力”。參謀長補充道。杜垏明嘴角抽了抽,臉色很不好看。
他實在無法相信——山海關前線的新四軍,明明被己方七萬兵力壓制,怎么還能有余力繞到天津,把一個重兵把守的兵工廠搬空?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可核實后的電報就擺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杜聿明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眉頭擰成了疙瘩。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低估了這支部隊——他們不僅敢在山海關硬抗七萬大軍,還敢深入己方腹地搞突襲,這份膽量和機動性,遠超他的預料。更讓他心驚的是,公大七廠的設備一旦落入新四軍手中,他們的武器補給將得到極大提升,山海關的戰局,恐怕會因此發生變數。還有新四軍特戰師十天前還在江蘇,難道他們是飛過來的?
“報告!”一個小時后,參謀再次匆匆返回指揮部,腳步踉蹌,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慌亂,“新四軍特戰師……三萬人帶著兵工設備,已于昨天下午全部進入山海關城內,現在正配合城內守軍,與我軍前線部隊作戰!”
“特戰師三萬人?”杜聿明猛地抬頭,眼睛瞪得溜圓,臉上的震驚比剛才聽到兵工廠失竊時更甚。他手里端著的茶杯沒拿穩,“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青花瓷杯摔得粉碎,茶水混著瓷片濺了一地,連帶著之前濺在地圖上的水漬,在地面上暈開一片狼藉。
他快步走到參謀面前,雙手抓住參謀的胳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再說一遍?三萬人?他們怎么會有這么多人?新四軍特戰師到底是一支什么樣的部隊?誰是他們的指揮官?他們是怎么來到東北的?”參謀被抓得胳膊生疼,卻不敢掙扎,連忙回答,“據前線偵查和俘虜供認,對方指揮官是陸沉、王虎、徐定山,還配有三個特種兵小隊,兵力超過一個連,小隊隊長名叫宋清!”“陸沉、王虎?”杜聿明聽到“王虎”兩個字時,身體猛地一僵,抓著參謀胳膊的手瞬間松開,他后退一步,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你說的王虎,是不是當年川軍一二二師的那個王虎?”“是的!”參謀點頭,“俘虜供認,此王虎正是原川軍一二二師的軍官,后來加入新四軍,現任特戰師副師長!”“還有陸沉特戰師從江蘇水路、陸路同時前往臨朐,然后不費一槍一彈走德州,再智取天津偷兵工廠,最后飛速進入山海關!這個計劃連共軍的高層也不知道,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指揮部內瞬間陷入死寂,只剩下炭火盆里木炭燃燒的“噼啪”聲,以及外面隱約傳來的炮聲。杜聿明站在原地,眉頭緊鎖,臉色凝重——他當然知道王虎,當年川軍一二二師在抗戰中英勇善戰,一身功夫,王虎更是以悍不畏死聞名,如今這支特戰師有陸沉統籌,再加上王虎這樣的悍將,還有三萬人的兵力和從天津運來的兵工設備,山海關之戰的難度,已然超出了他的預估。他沉默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角,腦海里飛速盤算著戰局,可越想越覺得棘手,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仗,此刻卻充滿了變數。
就在這時,指揮部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名前線傳令兵沖了進來,身上還沾著硝煙與塵土,聲音急促:“報告司令!前線進攻受阻!我軍坦克部隊連續轟擊城墻兩小時,雖炸壞多處城墻,但共軍立即用沙袋封堵,還架起機槍反擊,登城云梯上的弟兄們傷亡慘重,城下尸體已經堆成了小山,實在攻不上去了!”
杜聿明猛地回過神,快步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寒風裹挾著硝煙味撲面而來,城外的戰斗聲瞬間清晰——坦克的轟鳴聲、炮聲、機槍聲、戰士們的喊殺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亂而激烈的聲響。他朝著城外望去,只見城門前三百米處,十幾輛坦克一字排開,炮口還在冒著青煙,坦克后面的國民黨士兵正一波波朝著城墻沖鋒,可剛沖到一半,就被城墻上的機槍掃倒,尸體在雪地上堆得越來越高,鮮血染紅了積雪,在低溫下凝結成暗紅色的冰殼。
登城云梯上,掛著不少國民黨士兵,有的被子彈擊中,從云梯上掉下來,摔在城下的尸體堆里;有的還在掙扎著往上爬,卻被城墻上扔下來的手榴彈炸飛,斷肢與碎木飛濺。而城墻上,新四軍戰士們正頂著炮火,用沙袋快速封堵被炸壞的缺口,沙袋剛堆好,就有戰士立刻架起機槍,朝著城下的國民黨軍掃射,動作迅速而果斷,沒有絲毫退縮。
杜聿明看著這慘烈的一幕,眉頭皺得更緊。他知道,再這樣硬攻下去,只會徒增傷亡,卻很難拿下山海關。更何況,城內還有新四軍特戰師的三萬人增援,再加上兵工設備帶來的武器補給,繼續進攻只會越來越不利。
“命令!”杜聿明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卻又無比堅定,“前線部隊立即撤退,暫時休整,再想辦法制定新的進攻方案!”
“是!”傳令兵領命而去,轉身沖向前線。杜聿明關上窗戶,看著地上摔碎的茶杯,又看了看桌上那份標注著“新四軍特戰師”的電報,臉色依舊凝重。他知道,這場山海關之戰,才剛剛開始,而那個名叫陸沉的指揮官,以及他率領的特戰師,將會是他接下來最大的對手。指揮部內的寂靜再次籠罩下來,只是這一次,寂靜中多了幾分壓抑與不安,誰也不知道,下一次進攻,又會是怎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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