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陳陽借著城墻陰影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潛入城中。街道上仍有叛軍巡邏的腳步聲,火把的光暈在斷壁殘垣間晃動,血腥味比白日里更顯濃重。他循著記憶中的路線,避開搜查的士兵,一路摸到了那處柴房。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昏暗中隱約能看到稻草堆里的人影。陳陽輕步上前,借著從破窗透進的月光,見同伴仍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但胸口還有微弱起伏。他松了口氣,從懷里摸出水壺,小心翼翼地將水遞到對方唇邊,又取出兩片藥,碾成粉末混在水里喂了下去。
剛做完這一切,同伴的睫毛忽然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他看清是陳陽,先是一愣,隨即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被傷口的疼痛拽得悶哼一聲。
“別動。”陳陽按住他,聲音壓得極低,“主上和主母……沒能突圍,已經殉難了。”
同伴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嘴唇哆嗦著,半晌才擠出一句:“小主子們……”
“我把承煜和靈玥救出來了,現在安置在城東的山洞基地。”陳陽簡明扼要地說著,從腰間解下一個布包,“這里有幾把短刃,還有些迷藥和毒藥,你收好。等傷勢稍緩,想辦法出城,到基地匯合,那里需要人手照看孩子。”
同伴緊緊攥住布包,指節泛白,重重點頭:“好……你多加小心。”
陳陽不再多,最后看了眼他的傷口,確認包扎還算牢固,便轉身隱入夜色之中。柴房外,巡邏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貼著墻根疾行,下一個目標,是已成一片焦土的大皇子府——他必須去那里看看,哪怕只有一絲希望。
夜色沉沉,陳陽借著斷墻的陰影,繞至大皇子府后墻。府外圍著一圈手持長矛的士兵,火把的光在墻頭上搖曳,不時傳來呵斥聲,卻不見太多走動,顯然叛軍已將此處視為“肅清之地”。
他屏住呼吸,瞅準巡邏間隙,翻身躍過矮墻,落地時幾乎沒發出聲響。府內靜得可怕,只有風卷著焦糊的紙片掠過地面,發出細碎的聲響。月光下,庭院里橫七豎八地躺著尸體,有死士,有內侍,也有叛軍士兵,血腥味與煙火味交織在一起,嗆得人喉嚨發緊。
陳陽快步穿過庭院,直奔主院。他仔細翻查了每一處可能的角落,甚至掀開了覆在尸體上的破布,卻始終沒找到趙珩和李氏的尸身。“難道被叛軍運走了?”他心頭一沉,又轉向內室。
屋內早已被翻得一片狼藉,箱柜的木板散落在地,抽屜被扯得粉碎,顯然是被洗劫過——那些曾經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陳陽的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房間,落在墻角一張小小的木馬身上,那是趙承煜常騎的玩具,此刻一條木腿已斷裂。
他沉默片刻,抬手撫上胸口的空間印記。剎那間,散落的木馬、墻上掛過的殘破畫框、桌案上缺了角的青瓷碗、甚至是角落里半張繡了一半的虎頭鞋……所有能喚起記憶的物件,無論大小,都被一一收入空間。這些東西不值錢,卻或許是日后承煜和靈玥能觸摸到的、關于父母最后的痕跡。
直到將屋內屋外能收的物件都收盡,陳陽才最后看了眼這座曾經威嚴的府邸,轉身從原路退出。墻外的士兵仍在昏昏欲睡地守著,沒人察覺有人曾潛入又離開。
他隱入夜色,朝著二皇子趙瑜的府邸方向走去。主上主母的尸身下落不明,叛軍的核心就在那里,或許能找到一絲線索。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潑灑在二皇子趙瑜的府邸之上。陳陽如一道鬼魅的影子,避開巡邏的守衛,悄無聲息地fanqiang而入。他運轉起精神力異能,無形的感知瞬間擴散開來,覆蓋了周圍60米的范圍——府內的亭臺樓閣、巡邏士兵的位置、甚至屋中陳設的細微輪廓,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如同展開一幅實時流動的畫卷。
他循著感知中的線索,避開往來的侍從,朝著府邸深處的偏僻院落潛行。那里守衛相對稀疏,精神力掃過之處,兩具被白布覆蓋的尸身靜靜躺在一間空置的柴房里,身形輪廓與趙珩夫婦極為相似。陳陽心中一緊,推門閃入,掀開白布確認——正是主上與主母。
他沒有多,眼中閃過一絲沉痛,抬手將兩具尸身收入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