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要逼她自證,她若照做,無疑是引墨自染。
她唇邊噙著得體的笑意,眸光落在田氏身上:“王夫人自顧不暇,倒還有余力替小輩操心,聽說貴府新入門的妾氏與您女兒一般年紀,不知稱姐道妹之時是否習慣?夫人當日上府衙告夫豢妾,威名遠揚,卻不知論品階,縣令還是您夫君的下官,在下官面前丟盡臉面,我猜,王郎中定也囑咐過夫人,近些日子莫要在外招搖過市,夫人怎么不聽勸呢。”
納妾并不違法,權貴高官之間常以贈妓示好,哪位官員在外沒有一二房妾氏?當家主母一般睜只眼閉只眼便過了,能鬧到府衙去的,是大要聞。
故而某位官眷怒告丈夫在外豢妾,還當庭掌摑妾氏,被縣令勸歸家自省的事情被廣而傳之,成為長安人茶余飯后必不可少的談資。
縣令或許有意為上峰遮掩,倒讓此事不了了之。
經秦未雨這么一提點,眾人恍然大悟,方知原來是王郎中家后院著了火。
異樣打量的目光紛紛轉向田氏。
田氏臉色又青又白,怒喝:“你胡吣什么,誰告訴你的”
話未說完,人已被疾步趕來的丈夫拽住。
王郎中草草與柴氏頷首見禮,逃也似的拉著妻子離開,嘴里羞憤難堪:“真不該答應讓你來此”
柴氏轉頭瞪秦未雨一眼:“好厲害的口舌,三兩語就轉移了注意力,一碼歸一碼,你敢說三月初五尼姑庵前你沒有私會男子?敢說蓬萊殿設宴,你沒有和裴家老五抱在一起?敢說前幾日你沒有和一男子曲江泛舟?”
柴氏母女笑得玩味,想看她怎么滌凈潑在身上的臟水。
秦未雨微微蹙眉,身側人群涌動,國公府的府衛上前辟出空間,袁氏捧著樽白玉送子觀音從人群后走出。
袁氏挑眉看著柴氏,將觀音小心交給鐘媼,笑出了聲:“這不是巧了,剛說到我家老五,我便來了。”
柴氏莫名生出幾分懼意,但一想自己所為實,袁氏若得知陸三娘蓄意勾引自己的寶貝兒子,甭管二人之前是什么關系,只怕比她還恨。
又換了笑臉:“夫人只怕受了這丫頭的蒙蔽,她慣會鉆研旁門左道,與您交好,只怕是為了進國公府享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