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一雙溫柔又多情的眼睛,秦未雨實在說不出讓人失望的話來。
她點點頭,聲音含糊道:“是有些印象”
又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阿兄帶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陸硯修作出恍然大悟狀:“哦?我說妹妹今日怎么如此殷勤,一早送來自己調的香,又等我一起來凈白院同母親請安,原來是有求于人啊。”
他感受著那只柔荑似有若無的拉扯,心里明明立即應下了,偏偏要在臉上裝出幾分肅穆,想著再逗一逗她。
妹妹在陸家,永遠是一個被安排的角色,她永遠隨和遷就,家里安排什么就是什么,幾乎沒有什么要麻煩家人的事情,就算有,也不會輕易開口,對著母親、姨娘皆是如此。
怕給人添麻煩,實則是關系疏離的一種體現,她肯來求他,證明她對他比旁人親近。
秦未雨揚起下巴看他,正色道:“阿兄是我最親的阿兄,對你好些是應當的,我這可不是挾恩圖報,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他忍笑看她一本正經地念念有詞,不知怎的,忽想起她出宮返家那日的情景。
三個女孩一起歸家,表妹一進門便被母親喚在一邊噓寒問暖,知畫則撲在姨娘懷里淚汪汪地訴委屈,兩邊的溫情脈脈,叫人看了動容。
她陸知意呢,即便父親為避上官鋒芒,讓她在卒業大考上故意輸給鄺毓芳,她也不過只是在下馬車的時候瞪了他這個代為傳達父親命令的人一眼。
之后便沒事人一樣,和長輩問過安就自覺退到他身側,不嗔不怒地看著旁人的溫情。
她一向知道母親不喜她,父親不重視她,卻沒有哭鬧,沒有怨恨,也沒有質問,只是默默接受,仿佛知道那些本就不屬于她。
他側臉偷覷她,柔婉眼睫下眸光明亮,瑩瑩流動的不是艷羨,不是妒忌,更像是一種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