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夏之際,雨霧迷蒙,一派風簾翠幕、煙柳畫橋的繾綣景致,淮陰河道縱橫,人家盡枕河而居,繁忙舟渡,貨船客渡滿載來去,商家隨船南北東西,攜貨而去又載貨而歸。
商人舉錢營生,計算貨期,繳納運腳,打點津渡、稅場,看顧物貨是與農戶稼穡耕耘截然不同的一種勞苦。
河道之上,商船破水而行,如星漢繁蕪,其中大半貨船來自她家,她的阿爹同店鋪伙計們一趟趟地出船,為家中添攢資財的同時,也不忘給家中妻兒帶回五湖四海的新奇禮物。
龜茲的玻璃棋盤,高昌的黃金佛像,波斯的瑪瑙角杯,于闐的寶石項鏈,吐火羅的胡帽胡裙,是身為“粗鄙商戶”的父親笨拙又熱忱的愛
只是淮陰內河兩岸輻輳的民居商戶之中,那處書匾“秦宅”、翠竹遮映的層樓疊院,再也回不去了。聽說陸知意在賞花宴上拔得頭籌,得太后贊不絕口,陸赟鮮見地露出幾分和藹,讓孟氏日后帶四娘外出交際時也一并帶著三娘。
算是變相解了禁足。
這日風和日麗,陸硯修休沐在家,見她窩在窗邊的貴妃榻上發呆,提出要帶她去大莊嚴寺隨喜。
誰知馬車才走幾步,陸知畫的婢女就匆匆追來,說她家娘子腹痛如絞,姨娘又去了莊上,要二郎君趕緊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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