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總算來了,太后娘娘等您多時了。”守衛恭敬接過,見他身上濕氣沉沉,又問:“世子可要更衣,園中有備好的”
“不必,方才那位是誰家郎君?”他長眉微挑,揚手打斷。
“那是陸詹事家的二郎君。”
他淡淡嗯了聲,伸手按了按心口,心里暗自驚疑。
那女人死后,他大病一場,身體有若山崩,昏迷月余再醒來時,心疾繼踵而至,每每想起二人曾經恩愛種種,心頭必發劇痛,剜心裂膽,暗中尋訪名醫,皆他身體并無異常,無從開方下藥。
可心疾確確實實存在,且影響正常生活,他不得不假借其他名義辭去武職,轉任文官。
連帶關于她的一切也都束之高閣。
近來卻很奇怪,心疾已許久未曾復發,方才動念,竟也安然無恙。
或許,大莊嚴寺的道場見效了,她那帶著怨念的魂魄終得安息。
馬球場上霡霂微雨,靚妝華服,環佩飛揚的娘子們陸續歸還馬匹和球杖回到席間,場上郎君們擊鞠的熱情卻絲毫不受影響。
興致高昂的裴桑臨將球杖架在肩上,號召大家重新組隊,見顧時逢路過,連聲喚住:“兄長來得正好,馬球正要重開,兄長同我組一隊可好?”
兩人的祖父都曾隨高祖開國建功,有非比尋常的戰友情誼,雖然到子孫一代,兩家走動不頻繁,但有先輩的情分在,裴顧兩家在朝中為官的子弟彼此也有幾分心照不宣的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