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兒福秀這年十二歲,在讀小學,活潑好動,卻有些貪玩,作業常常完不成。林建業從不像其他家長那樣打罵孩子,而是每天晚上抽出時間,坐在燈下陪福秀寫作業——她遇到不會的算術題,他就用打鐵的例子給她講解;她不想背書,他就陪她一起念,把枯燥的課文編成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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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福秀因為貪玩沒完成作業,被老師批評,回家后躲在屋里哭。林建業沒有責備她,而是坐在她身邊,輕聲說:“福秀,爹知道玩很有意思,可作業是學生的本分,就像爹打鐵要認真一樣,要是偷工減料,就打不出好鐵器。你現在好好讀書,將來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福秀擦干眼淚,點了點頭:“爹,我知道錯了,以后我一定按時完成作業。”
在林建業的耐心教導下,福秀漸漸養成了認真學習的習慣,成績也越來越好,還常常在學校的美術比賽中獲獎。每次拿到獎狀,她都會第一時間跑回家,驕傲地遞給林建業:“爹,您看!我又獲獎了!”
林建業接過獎狀,笑得合不攏嘴,小心翼翼地把獎狀貼在堂屋的墻上,跟福安的獎狀挨在一起——那面墻上,早已貼滿了子女的獎狀,像一片小小的星空,照亮了整個屋子。
除了照料長輩和子女,林建業還要操心鐵匠鋪的生意和家族的其他瑣事。新中國成立后,鎮上成立了手工業合作社,邀請林建業加入。他考慮到鋪子里的學徒和幾位老伙計,主動牽頭,把鐵匠鋪并入合作社,還推薦張小樹擔任副社長,讓大家都能有穩定的收入。
合作社的事務繁雜,他不僅要參與制定生產計劃,還要指導年輕鐵匠改進工藝,常常忙到深夜。有次合作社接到一批農具訂單,要求半個月內完成,時間緊、任務重。林建業帶頭加班,每天比別人多干兩個時辰,手上的老繭磨破了,就纏上布條繼續干;學徒們累得直打瞌睡,他就給大家煮姜湯、講笑話,鼓舞士氣。
在他的帶領下,合作社按時完成了訂單,還得到了上級的表揚。張小樹看著林建業疲憊卻依舊堅定的眼神,感慨地說:“師傅,要是沒有您,咱們肯定完不成這么重的任務。您真是我們的主心骨。”
林建業笑了笑:“這是咱們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不管什么時候,只要咱們團結一心,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這年冬天,林建業帶著二奶奶、三爺爺,還有家人一起過年。飯桌上,二奶奶看著滿桌的飯菜,又看了看懂事的福安和福秀,笑著說:“咱們林家能有今天,多虧了建業。有他在,咱們心里就踏實。”
三爺爺也點了點頭:“是啊,建業穩重可靠,把家里照顧得這么好,沒辜負他爹的期望。”
林建業看著滿桌的親人,心里滿是溫暖。他知道,中年的擔當,不是一句簡單的口號,而是日復一日的堅守——是清晨背著長輩去看病的腳步,是深夜陪子女寫作業的燈光,是鐵匠鋪里掄起的每一次鐵錘,是合作社里耐心指導的每一個細節。這份擔當,讓他在長輩面前是可靠的晚輩,在子女面前是穩重的父親,在家族和鄉親面前是值得信賴的依靠。
年夜飯后,林建業站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的星星,又看了看堂屋里亮著的燈光——那燈光下,二奶奶在跟王氏聊天,福安在輔導福秀寫作業,張小樹和幾個學徒在幫忙收拾碗筷,滿是溫馨的煙火氣。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叮囑,想起自己肩上的責任,心里突然無比堅定:只要他還在,就會一直撐起這個家,守護好家族的每一個人,讓林家的傳承,在這份穩穩的擔當中,代代延續下去。
而這份中年的擔當,也像老槐樹上的年輪,刻在林建業的生命里,成為他最珍貴的印記。它不僅支撐著林家走過風雨,更影響著下一代——后來福安成為工程師,始終記得父親的穩重可靠,在工作中認真負責,成為單位的骨干;福秀成為美術老師,也像父親一樣,耐心對待每一個學生,贏得了大家的喜愛。他們都知道,父親的擔當,是家族最寶貴的財富,也是他們一生要學習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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