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瑪莎拉蒂在山路上平穩行駛。
車內的氣氛,卻不似來時那般緊張,反而多了一種奇異的靜謐。
秦雅已經下車回家,副駕駛上只剩下陳凡。
蘇云裳緊握著方向盤,美眸不時通過后視鏡,偷偷瞥向身旁閉目養神的男人。
今晚發生的一切,對她的沖擊實在太大。
無論是談笑間一擲十億的豪氣,還是反掌間碾壓宗師的霸道,都如同一枚枚烙印,深深刻進了她的心里。
這個男人,強大、神秘、霸道,卻又在最危險的時候,給了她最堅實可靠的港灣。
“直接去觀瀾山莊的別墅嗎?”
蘇云裳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打破了沉默。
她以為陳凡會迫不及待地去閉關,煉化那兩件天材地寶。
陳凡睜開眼,眸光清澈,搖了搖頭。
“不。”
他看著蘇云裳,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先去你家。”
“血玉芝到手,自然是先去把你爺爺的病根徹底除了。”
“答應你的事,總要辦完。”
轟!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一道暖流,瞬間擊中了蘇云裳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她本以為,像陳凡這樣的高人,行事隨心所欲,拿到想要的東西后,會先以自身修煉為重。
卻沒想到,他竟一直將爺爺的病情記在心上,并且排在了第一位。
這份信守承諾的擔當,比之前那份霸道絕倫的武力,更讓她心折。
蘇云裳眼眶微微一熱,用力地點了點頭,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哽咽。
“好。”
她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只是猛地一踩油門,車子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朝著江城市中心的蘇家大宅疾馳而去。
半小時后,車輛駛入一座戒備森嚴的莊園。
這里是蘇家的祖宅,比醫院更安全。
車剛停穩,蘇家的現任家主,蘇云裳的父親蘇文山,已經帶著一眾蘇家核心成員,快步迎了出來。
“陳先生!”
蘇文山快步上前,對著下車的陳凡,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姿態放得極低。
他已經從女兒那里,得知了拍賣會和下山途中發生的一切。
對于這位既能一擲十億,又能反掌鎮殺宗師的少年,他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敬畏。
“蘇老爺子情況如何?”陳凡開門見山。
“情況穩定,只是依舊昏睡不醒,全靠參湯吊著一口氣。”蘇文山連忙回答,側身引路,“陳先生,里面請。”
陳凡點了點頭,在一眾蘇家人眾星捧月般的簇擁下,走進了主宅一間被改造成頂級病房的臥室。
蘇老爺子正安靜地躺在床上,雖然面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但眉宇間依舊縈繞著一縷揮之不去的黑氣。
“爸,云裳,這位就是……陳神醫?”
人群中,一個與蘇文山有幾分相似,但眼神卻略顯精明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開口。
他是蘇文山的弟弟,蘇文海。
“陳先生的醫術通神,之前就是他將爸從鬼門關拉回來的。”蘇文山沉聲介紹道。
蘇文海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陳凡一眼,目光又落到蘇云裳捧著的那個裝著血玉芝的玉盒上,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爸的命是陳先生救的,我們蘇家自然感激不盡。”
“只是,這五百年份的血玉芝,乃是無價之寶,藥力何其霸道。爸年事已高,身體虛弱,萬一承受不住,豈不是……弄巧成拙?”
他話里話外,充滿了質疑,更像是在暗示陳凡想要私吞這株寶藥。
“蘇文海,你閉嘴!”蘇云裳俏臉一寒,怒斥道。
“我怎么了?我也是為了爸的身體著想!”蘇文海梗著脖子,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蘇文山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正要發作。
“無妨。”
陳凡卻淡淡地擺了擺手,他甚至都懶得看那蘇文海一眼,只是走到病床前,伸出兩指,搭在了蘇老爺子的脈搏上。
片刻后,他收回手。
“柳琴下的毒,名為‘蝕心散’,乃是藥王谷的秘毒,陰狠無比。它并非直接破壞生機,而是像跗骨之蛆,不斷蠶食生命本源。”
“我之前的‘九針逆天’,只是強行鎖住了你父親的生機,斬斷了毒素的蔓延。但這毒根,依舊盤踞在他的心脈之中。”
陳凡的目光掃過蘇老爺子眉心的那縷黑氣。
“看到這縷黑氣了嗎?這就是毒根未除的證明。”
“若無血玉芝這等蘊含磅礴生命精元的靈藥,以純陽之力將其徹底煉化拔除,不出半月,他依舊會油盡燈枯,神仙難救。”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一番話,有理有據,將病理、后果說得明明白白,盡顯神醫風范。
蘇文海被噎得啞口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蘇文山則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隨即對著陳凡,更加恭敬地躬身道:“請陳先生施以援手,我蘇家上下,感激不盡!”
陳凡不再理會旁人,對蘇云裳道:“把血玉芝給我。”
蘇云裳連忙將玉盒遞上。
陳凡打開玉盒,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那株血玉芝,通體赤紅,宛如鮮血雕琢而成,人形的根須清晰可見,仿佛一個沉睡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