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
無盡的屈辱,像潮水般淹沒了衛劍的理智。
他可是藥王谷外門最杰出的弟子,未來的長老候選人,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擁,受人敬仰?
讓他跪下?
還是給兩個他眼中的凡俗女人磕頭道歉?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你……休想!”衛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眼中迸發出最后的瘋狂與怨毒。
陳凡看著他,眼神沒有絲毫波瀾,只是平靜地抬起了腳。
那只剛剛一腳踢碎了路虎引擎蓋的腳。
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的冰水,瞬間澆滅了衛劍所有的尊嚴和瘋狂。
他不想死。
他還有大好的前程,他還沒有坐上藥王谷長老的位置,他還沒有享盡人間的榮華富貴。
和死亡比起來,尊嚴又算得了什么?
“我跪!我跪!”
在陳凡的腳即將落下的前一秒,衛劍徹底崩潰了,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尖叫。
他掙扎著,用那雙已經扭曲變形的手臂,撐起軟爛如泥的上半身。
然后,在蘇云裳和秦雅震驚的目光中,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瑪莎拉蒂的方向,重重地,將自己的額頭磕在冰冷堅硬的柏油馬路上。
“砰!”
一聲悶響。
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和地上的血污混在一起。
“對……對不起……兩位女士……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該死……”
衛劍的聲音,充滿了哭腔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碾碎了再吐出來。
“砰!”
“砰!”
他一下又一下,瘋狂地磕著頭,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宣泄心中的恐懼,才能求得那一線生機。
車內的秦雅和蘇云裳,看著不久前還意氣風發、視她們為玩物的衛劍,此刻卻像一條狗一樣跪在車前,磕頭如搗蒜,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震撼,解氣,還有一絲對陳凡深不見底的敬畏。
這個男人,不僅能用無敵的武力摧毀敵人的身體,更能用最殘酷的方式,碾碎敵人所有的驕傲和尊嚴!
“好了。”
陳凡淡漠的聲音響起,制止了衛劍自殘般的行為。
衛劍如蒙大赦,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中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他以為,自己活下來了。
陳凡緩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看似隨意地,點在了衛劍的眉心。
“你……”
衛劍的身體猛地一僵,他只感覺一股微涼卻霸道無比的氣息,瞬間鉆入他的眉心,順著經脈,直沖他的識海!
那股氣息,仿佛一顆活著的種子,在他的丹田氣海之中,扎下了根!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死,自己的修為,甚至自己的每一個念頭,都已經被這顆“種子”牢牢掌控。
只要對方一個念頭,這顆種子就能瞬間引爆,讓他神魂俱滅!
這……這是什么魔鬼手段?!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陳凡收回手指,聲音幽幽。
“我在這顆真氣種子里,留下了一縷我的神念。它會慢慢汲取你的修為壯大,但暫時不會要你的命。”
“滾回藥王谷,告訴王一山,告訴你們谷主,這株血玉芝,我拿了。他布下的棋子,我拔了。”
“三天之內,讓他帶著玉龍佩的另一半,來仁心堂跪著見我。否則,你就替他去死。”
“當然,你們也可以試試看,能不能解掉這顆‘種子’。”
陳凡笑了笑,那笑容在衛劍眼中,比魔鬼還要可怕。
“不過我提醒你,它與你的神魂相連,外力強行破解,結果只會是‘轟’的一聲,你整個人,會炸成一團血霧。”
衛劍的臉,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那是一種死灰般的絕望。
道心種魔!
這是傳說中上古魔道的無上秘法!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他不敢再想下去,連滾帶爬地站起來,甚至顧不上去看地上還在哀嚎的兩個同伴,拖著一條斷腿,一瘸一拐地,瘋了一般朝著山下逃去。
那背影,狼狽得像一只喪家之犬。
處理完衛劍,陳凡的目光落在了那兩個被廢掉的宗師身上。
兩人接觸到他的目光,嚇得肝膽俱裂,連哀嚎都忘了,只是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陳……陳宗師饒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啊!”
“我們愿為您做牛做馬,求您給我們一條活路!”
陳凡看都懶得再看他們一眼,對著空氣淡淡地說道:“出來吧,把垃圾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