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動靜愈大,亦驚擾到了屋內之人。
喬嫣然聽見玉簪的怒罵聲,舌下壓了顆酸梅,被巧慧素練扶著到院中查看情況。
映入眼簾的,先是小順子那張被撓花了的臉。
還有被小祿子緊緊拽住,尤有不甘心,一臉怒容的玉簪。
正在氣頭上的玉簪沒發覺主子走近,扯著脖子對小順子怒斥。
“你既認定主子日薄西山,那就滾!別留在枕霞堂,臟了主子的眼!”
“滾就滾!”小順子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血痕,疼得齜牙咧嘴。
扭頭瞧見面無表情的喬嫣然不知何時站在了院中。
小順子先是心一緊,繼而又想到平日見妙寶林也不是個不講情理的。
倒不如自己趁著這個機會,先從枕霞堂脫身,再覓良主也好。
念此,他唉喲幾聲,幾步上前跪倒在了喬嫣然的腳邊。
“妙寶林,這玉簪姑娘是容不下奴才了,您看看,她給奴才抓成什么樣子了”
小順子打量了下喬嫣然的面色,似乎還算冷靜,又假哭一場。
“奴才這臉破了相,只怕無福在寶林跟前伺候了。”
“哦?”喬嫣然居高臨下地看著小順子,“你又不是靠臉做事的,難道還有什么說法?”
小順子連連點頭,愁眉苦臉道:“聽聞孕者懷胎時所見尤為重要,見美則子美,見丑這生下來的孩子也”
“奴才若繼續留在寶林身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既礙了寶林的眼,也妨害了您肚里的皇嗣。”
一口氣解釋完,小順子又對著喬嫣然磕起了頭。
磕完最后一個,額頭抵在地上,不肯起身,“求寶林開恩,就放奴才走吧。”
喬嫣然約莫也推測出了,玉簪和小順子的爭執由來。
小祿子是此番假孕陷進,最先跳出來的人。
沒想到還能有意外之喜,把這心思不正的小順子也篩了出來。
“你嘔”
喬嫣然剛開口,那股惡心勁又犯了上來,側身彎腰用手帕掩住嘴。
不待她再開口,小順子忽然聽見,一個威嚴又冷酷至極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既如此,朕給你指條明路。”
小順子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抬起頭,震驚地發現,一連三日都沒個示意的皇上,竟然突然出現在了枕霞堂。
“皇,皇上,奴才,奴才——”
不待小順子再說什么,簫景鴻示意將其拖走,“帶去慎刑司。”
原本扶著喬嫣然的素練見狀,默默退到一邊。
簫景鴻轉身,正好握住了喬嫣然的手,眉頭倏然緊促,“手怎么這么涼?”
喬嫣然強壓下惡心感,抬眸半含淚花,“皇上,莫要動怒,別見了血”
“朕知道。”簫景鴻索性將人直接攬入懷中,半抱著將喬嫣然帶入屋內。
看著兩人親密無間的背影,小順子才恍然發覺,自己才是那個,錯失了大好前途之人。
這三日,正是雪中送炭,大表忠心的好機會。
可他卻聽信了枕霞堂外的風風語,認定皇上會放棄妙寶林腹中胎兒。
一步錯,步步錯。
“妙寶林,主子,主子,奴才知錯——”
小順子嚎到一半,玉簪隨手拾起搭在闌干上的抹布,把他的嘴塞得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