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汪如眉和吳晗靜的關心,喬嫣然心里覺得熨帖極了。
直不諱,才見真心。
可假孕之事,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好掌控事態,她只能暫時隱瞞。
“既兩位御醫都說八九不離十,那想必是上天垂憐。”喬嫣然垂眸,輕撫小腹,愁眉未解,嘴角亦含一抹期待的笑意。
“至于皇上的心思,我又如何能左右,聽之任之罷。”
御書房。
姜御醫跪在下首,額頭叩地,一動不敢動。
魏恩從太醫院取來一疊用藥記錄,遞呈案前。
蕭景鴻拿在手中,卻未動手翻看,支著額側,垂眸漫不經心地,看著姜御醫,“姜卿,朕倒是未關心過,從安王府到太醫院,可還適應?”
“微臣惶恐,皇上日理萬機,微臣之事不足掛齒。”姜御醫謹作答,畢恭畢敬。
“微臣祖上,從高祖父便于太醫院任職,無論身在何處,忠君之心,從無更改。歸于太醫院,更是無所不適。”
“忠君之心,好一個忠君之心。”蕭景鴻一揚手,署了姜御醫之名的紙張洋洋灑灑,大半飄落在地。
有一些直接落在了姜御醫的手邊,他也不敢妄動,看也未看一眼。
“朕還以為,姜卿之心,已向喬氏。豈非冤枉了忠臣?”
嘀嗒一聲,汗珠順著額角滑落,滴在姜御醫的手背上。
還有的,浸濕眼睫,殺得眼睛生疼。
如此時刻,姜御醫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喬嫣然沉穩淡然的話語。
“自皇陵,姜御醫便為我看病,之后服用避子湯,也皆出自你手。待我被診出孕象,皇上定然會對你有所猜忌。”
“屆時,姜御醫只要按照我的話回復”
姜御醫吞咽了一口唾液,聲音難掩顫抖,“微臣牢記忠君為本,萬死莫忘。”
“妙寶林乃皇上嬪妾,微臣盡心侍奉,只為恪盡職守。”
“其心從君,臣亦從君,心心同向,無所偏從。”
此在表,無論是喬嫣然,還是他姜御醫,那都是皇上的人。
前者無依無靠,后者身負曾從安王的“污名”,皆只能仰賴皇恩。
縱有相互提攜,可初心不改,絕不會生出,背叛蒙蔽簫景鴻的半分心思。
殿上久久未語,姜御醫的心猶如擂鼓,一聲大過一聲。
只覺得就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時,才聽見淡淡一句,“起來吧。”
姜御醫松了口氣,用衣袖擦了擦額頭,慢騰騰起身。
站定后主動解釋道:“皇上,臣此前給妙寶林配的涼藥,雖添了幾味溫補藥材,可方子也是崔院正掌眼過的。”
“和其他娘娘所用藥效相當,只是,這個人體質不同,所以藥效也不定能生十足的效果。”
簫景鴻聞,倒想起了,關于喬嫣然父母的消息。
其母共育子女足足有五人,除了有一個病逝的,其余四人皆平安康健長大。
想來喬嫣然的體質,承襲其母,確實適合孕育。
倒也能解釋,為何她服用了涼藥,卻還能懷上龍嗣。
他沉默片刻,指尖輕敲桌案,“如若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