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將一個人破敗的身體,從根本上進行改造,脫胎換骨。
但其要求,也極為苛刻。
食譜上羅列的數十種藥材,其中有數種,是連空間里都未曾出現過的珍稀之物。
更重要的是,這道藥膳,需要一味特殊的藥引。
以心頭血為引,融于靈泉,方能催生奇藥,激發其最大效力。
孟聽雨的目光,落在那“心頭血”三個字上,沒有絲毫猶豫。
她從藥架上取下一套消過毒的銀針。
纖細的針尖在指尖的燈火下,閃爍著冰冷的銀光。
她走到靈泉邊,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將銀針刺向自己的指尖。
一滴飽滿的、殷紅的血珠,從細小的針孔中滲出,懸在她的指端,像一顆最純粹的紅寶石。
她屈指一彈。
血珠墜入清澈的靈泉之中。
沒有立刻散開,而是在泉水中微微一沉,然后,像一朵紅蓮,緩緩綻放。
一圈圈金色的漣漪,以血珠為中心,向整個靈泉擴散開去。
整個空間,都仿佛因為她這一滴血,而微微震動起來。
原本溫潤的靈氣,瞬間變得濃郁、澎湃。
泉水灌溉的土地上,那些她之前種下的普通藥材種子,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破土、發芽、生長、開花。
而那些被《神農食經》標記為“珍稀”的角落,幾株外形奇異的植物,正貪婪地吸收著這股混合了她心血的靈氣,原本虛幻的形態,漸漸變得凝實。
催生出的藥材,無論是色澤還是其中蘊含的藥性,都遠超以往。
孟聽雨的臉色,因為失血而多了一絲蒼白,但她的眼神,卻亮得驚人。
這是她的決心。
也是她的賭注。
她賭顧承頤的意志,也賭自己的醫術。
第二天清晨。
餐廳里,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顧承頤已經坐在了餐桌前。
他今天沒有穿一貫的白襯衫,而是一件質地柔軟的淺灰色羊絨衫,襯得他清瘦的身形多了幾分溫潤。
當孟聽雨從樓上走下來時,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她。
隨即,他那雙深邃的墨眸,微微瞇起。
“你臉色不好。”
他陳述道,語氣里帶著不容錯辨的審視。
孟聽雨腳步一頓,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可能昨晚沒睡好。”
她輕描淡寫地回答,走到他對面坐下。
顧承頤的視線,卻落在了她放在餐桌上的左手上。
她的指尖,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但在食指的指腹上,有一個極細小的、幾乎看不見的紅色針孔。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你的手。”
他的聲音,比剛才更沉了幾分。
孟聽雨心中“咯噔”一下,不動聲色地將手收了回來。
“沒什么,昨天在院子里修剪玫瑰,不小心被刺扎了一下。”
她編造的理由天衣無縫。
顧承頤卻一個字都不信。
顧家的玫瑰,為了防止傷到念念,所有的刺早就被福伯一根根剪掉了。
他看著她,那雙能洞悉一切復雜數據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所有的偽裝都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