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向晚被叮鈴桄榔的開門聲驚醒。
“誰讓你們進來的,小姐還沒起呢。”念夏冷著聲音呵斥。
“孫嬤嬤讓我來傳個話,時辰不早了,該起程了。”
香草瞪了念夏一眼,帶了個丫鬟神氣十足地進了門。
“嬤嬤說了,小姐那些舊衣裳舊物件就都不要帶了,以免叫人笑話國公府。”
云向晚面無表情地掀被子起身。
看著托盤上那件和前世一樣的粗衣語氣平淡。
“讓人笑話的事都做了,還怕什么旁的。”
香草沒想到云向晚會還嘴,心中不快,啪的一聲將裝著衣裳的托盤扔在桌上,桌上的瓷碗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奴婢不是有意的,想來小姐也不會介意吧。”
說著抱歉的話,卻沒有抱歉的態度。
云向晚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碎片俯下身去撿。
“你錯了。”
香草一怔,沒明白她的意思。
“我說,你錯了,我介意。”
云向晚眼眸和嘴角一道抬起。
她反手一揚,鋒利的瓷片劃過香草的右腳腕。
劇痛叫香草立馬鬼哭狼嚎地摔在了地上。
孫嬤嬤聞聲趕來,瞧見的是香草捂著鮮血淋漓的右腳在地上打滾。
云向晚扔了手中的瓷片,眨著一雙杏眼滿是無辜。
“香草打碎了東西,還險些踩到我,我一時驚慌不信你問她。”
云向晚指向一旁捂著嘴直發抖的丫鬟。
丫鬟哪里見過這種場面,早已嚇瘋,只會連連點頭。
孫嬤嬤看著云向晚那雙無辜的眼睛頭皮發麻。
這個丫頭,太可怕了!
如云向晚所料,計劃了一籮筐的下馬威孫嬤嬤是一樣沒敢用。
馮婆子和素問死了。
香草的腳筋斷了,從此再也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其他人也都心驚膽戰,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也慘遭不測。
一路安穩的到了盛京城外,孫嬤嬤剛松了口氣,云向晚突然叫停了馬車。
孫嬤嬤皺了眉頭:“小姐,馬上就到了,回去再歇息吧。”
“我累了,就想在這里歇著。”
云向晚語氣依舊溫柔。
雙眸間卻冰冷一片。
孫嬤嬤心里發怵,不敢再說。
云向晚不緊不慢地喝著茶,透過半撩的窗簾望向外頭來往的行人。
“孫嬤嬤,我在槐安城十六載無人管無人問,為何突然要接我回府?”
“國公爺和夫人是惦記您的,只是從前府中事務繁多,都忙”
“這一忙就忙了十六年。”
云向晚似笑非笑,噎得孫嬤嬤一時沒有話接。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說了,我是在問你真相。”
滾燙的熱茶澆在杯中,撲面而來的熱氣叫孫嬤嬤心中沒底。
她總覺得這丫頭好像什么都知道。
穩了穩心神她仍是搬著舊話:“小姐莫要多慮,確實是”
外頭一陣急促的馬蹄夾著銀鈴的聲音由遠及近。
云向晚眼神輕閃。
她等的人,來了!
“孫嬤嬤,我給過你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