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偶然聽得司懨是宋國公多年前殺死的弟弟,當時她不知道是否自己聽錯,因為司懨一直沒有對宋家下手。
如今看來這可信度還有幾分真,不過還得試探試探才行。
眾人也愣住,這飛花脫衣令不光是給沈家女難堪,更是給國公府難堪,這司懨不是平日不近女色嗎?
宋奕珩臉色為難,宋國公也臉色鐵青:“司大將軍,這飛花令怕是不妥。”
司懨并未說話,只是漫不經心地把玩手中酒盞,可正是因為他不說話,那種沉靜的壓迫才讓眾人心中膽顫。
傳聞司懨殺人如麻心狠手辣,平日看起來清冷不染塵俗,可一旦與他作對惹他不快那絕對是天災。
宋國公不想跟司懨作對,將矛頭轉向她:“那依沈二姑娘呢。”
沈蕪冷笑,就知道宋家肯定會推給她,不過她這是個很好試探的機會,一旦看出異樣就能拿捏這個把柄。
“好,將軍雅興我自然奉陪。”沈蕪應下。
見她答應,宋國公宋奕珩臉色鐵黑,眾人也心驚,這沈蕪是瘋了不成,滿京誰不知道她自小無人教養,大字不識幾個,宋家肯讓她進門都已經是祖上積德了,她如何接詩?
真是丟人現眼。
司懨雙手輕拍兩下,唇角勾起笑意:“還是沈二姑娘懂事,來人,上令,接不上一句脫一件。”
沈蕪屏住呼吸,下人給司懨上了令,在簽筒里隨意抽取一字開始接詩,須的首字與前一句尾字相連。
抽取的主動權自然在司懨手里。
司懨起身,修長的手指夾出其中一簽。
“哦?是個酒字。”司懨笑意染幾分狎昵,指尖摩挲著那簽,目光掃過沈蕪的衣袖,漫不經心地起句:“酒暖羅衫香浸袖。”
‘袖’字落音時,他已緩步走到她面前,玄色錦袍掃過她的裙角,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沈二姑娘,該你了,別讓我看到你光著身子晃動的模樣。”
沈蕪心頭一緊,廂房內情景再現,她此刻想殺了這廝的心都有了,接的詩句輕浮就算了,還非得口出淫?
沈蕪面上故作平靜,抬眼迎上他的視線將那句輕浮的詩拉回來:“袖沾清露立風西。”
眾人暗自驚訝,這沈蕪竟識字?這句詩詞清雅與司懨的形成鮮明對比,不是說沈蕪自小沒人教嗎。
沈蕪仔細盯著司懨,司懨被國公殺的地方就叫風西,若是司懨知道,定能察覺出什么來。
可誰知那司懨只是垂眸低笑:“好一句立風西。”
又突然抬手,手指無意劃過她的發絲,那觸感微涼讓沈蕪渾身一僵,他朗聲道:“西風輕捻鬢邊秋。”
‘秋’字剛落,他俯身湊近她,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看來沈二姑娘學識深厚,跟方才桌上一樣呢。”
身下那股疼痛再次放大,沈蕪臉色發燙,立馬遠離司懨。
沒想到司懨聽到風西二字竟毫無動搖,還光天化日跟她這般親昵?
“秋山含黛入吟眸。”沈蕪撇過頭不在看他。
‘眸’字出口,司懨看著遠離他的人輕笑了聲:“眸含星子映羅綢,沈二姑娘身段上佳,這綢衣若脫了,怕是更動人。”
滿座皆驚,這詩句句不離那沈蕪的身姿衣物,輕浮得刺眼,讓人不免懷疑這司懨是對這沈蕪是有什么想法,還是說這沈蕪朝三暮四不守婦道。
宋奕珩見狀氣得發抖卻半句不敢說。
沈蕪也心尖發涼,不是說這司懨不好女色是個沉靜清冷之人嗎?怎地屋內屋外都這般輕浮。
怕是司懨對詩為假,刁難她讓國公府難堪是真。
沈蕪對:“綢紋暗織歲華酬。”
“酬得春風纏玉體。”司懨挑眉幾乎是脫口而出絲毫不帶猶豫。
這話直白羞恥的讓眾人到抽一口涼氣,這誰能對得上啊?這真的是不近女色的戰神嗎?
“你。”
沈蕪又羞又惱,這般詩句傳出去可不是讓眾人說盡她閑話?
又沉下心來整理好思緒:“體沐清風入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