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疲憊的臉色,云舒擔憂道。
“不,我們現在就去!”
沈清嫵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知道鎮國公府在姑娘心中的分量,云舒不敢再勸,隨著上了馬車。
馬車再次疾馳在上京的街道上,這一次,速度遠比回府時快得多。
因為車身有永康郡主的標記,眾人紛紛避讓。
沈清嫵拭著淚,努力平復翻涌的心緒,可外祖母慈祥的笑容,關懷的語氣,以及對她的無私和憐愛,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著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一個時辰的旅程,用了半個時辰便到了。
馬車便停在了鎮國公府氣勢恢宏的朱漆大門前,小廝早已得了吩咐,見是沈清嫵,立刻將引她入內,步履匆匆,直奔崔氏居住的后院松鶴堂。
松鶴堂內燈火通明,卻充斥著一股壓抑沉重的氣氛。
空氣中漂浮著濃重的藥味,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自從學醫后,沈清嫵對味道就特別敏感。
此刻雖心亂,但這味道讓她不禁蹙眉。
她湊近云舒耳邊嘀咕了幾句,云舒如臨大敵,幾乎是跑著出去的。
“外祖父……”
沈清嫵進屋,一一給眾人見禮,語氣哽咽。
而那位戎馬半生,威震朝堂的老鎮國公,坐在外間的太師椅上,脊背依舊挺直,可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憂慮,數日未見,他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
謝家其他人也齊聚一堂,個個面色凝重。
“阿嫵來了啊。”
謝盡忠見到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你外祖母在里面。”
“大夫怎么說?”
沈清嫵朝里頭看了一眼,屋內有好幾個大夫圍在床邊。
謝翰書嘆了口氣,接聲,“你外祖父不敢把消息傳出去,請的是民間的大夫。他們都說是氣血虧空,引發了陳年舊疾,方子開了不少,可你外祖母服了毫無起色,人一直昏昏沉沉,偶爾醒來也是胡亂語,總說有人要害她。”
他頓了頓,聲音也變得哽咽和顫抖,“大夫,大夫暗示準備后事。”
“不可能!”
沈清嫵瞪大眼睛,“外祖母前些日子還精神矍鑠,短短幾日,怎么可能病重至此?我要進去看看。”
眾人知她和崔氏感情深厚,并未阻攔。
大舅母王氏紅著眼眶道:“去吧,你外祖母若是醒來見到你,定會很開心。”
沈清嫵深深吸了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內室藥味更濃,窗子緊閉,昏暗的燭光下,崔氏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呈現了一種不正常的灰敗,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那個總是笑瞇瞇,經常撫摸她頭,一遍遍叫她阿嫵的外祖母,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閑散了。
“外祖母~”
沈清嫵的心像是被人捏住,悶得發痛。
她快步走到床邊,輕輕握住崔氏冰涼的手,強壓下鼻尖的酸澀。
幾名大夫見她進來,張了張嘴,終究是出去了。
“外祖母,我是阿嫵,我來看您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