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顧自的說:這一刀該往哪落呢讓我想想,是左手還是右手呢
左手吧,給你留一個用得慣的,不過……嘿,現在時間又過去不少,你右手估計也保不住,一會也得切……
她就這么嘀嘀咕咕,像瘋子,更像惡鬼,一點點逼近紀建設……
馬萍韻已經在旁邊激烈掙扎著尖叫了:文語詩你別動我兒子!
你今天動他手一下,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我們之間的事你把個孩子給卷進來,你也不怕遭報應,住手!你有本事沖我……
最后一個‘來’字,她沒有喊出口。
因為手起,刀已落。
整條巷子里,在刀落下去的那一剎那,忽地安靜得不像話。
沒有熟悉的,屬于孩童的慘叫再一次響起。
也沒有馬萍韻越來越高的嘶吼和唾罵。
有的。
只是刀劃破衣料刺進肉里的聲音。
這聲音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都讓人心底發寒。
或許讓眾人心底發寒的原因不單單是因為聲音。
而是因為……眼前這一幕……
手起,的確刀落。
只不過這刀不是落在紀建設的手腕上。
而是由紀建設在混亂中撿起掉在地上的另一把刀,二話不說,狠狠的,刺進了馬萍韻的肚子里。
刀的落點,在馬萍韻身上。
……
溫慕善使勁揉了揉眼睛才確認自已沒有看錯。
她坐在原地,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弒母。
她沒想到自已能看到這樣一幕。
在她以為紀建設已經足夠白眼狼了的時候,紀建設能身體力行的向她證明,他還能更白眼狼。
白眼狼到讓人罵他一句‘真是畜生’,對他來說,都像是在夸獎。
溫慕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這就是重生回來的紀建設。
自私自利,薄情寡義,和他養父紀澤竟是學了個十成十。
她想,如果今天的紀建設沒有重生,那當他撿起那把刀的時候,刺向的一定是文語詩。
可偏偏紀建設重生了。
他不像孩童一般會純粹的保護母親,會黑白分明的把刀尖朝向仇人。
他只會權衡利弊,挑選最能自保的那一條路。
而眼下,對于紀建設來說,在反抗無果之后,把刀扎進親生母親的身體里,按照文語詩說的,只能活一個……就是屬于他的活路。
他在盤算過后下手下得毫不猶豫。
別說溫慕善看得齒冷,就連那三個見慣了人性的悍匪,看到這一幕,看紀建設的眼神都變了。
在場的所有人里,只有文語詩,臉上是帶著笑的。
一片寂靜里。
有腳步聲從遠及近。
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只除了馬萍韻。
馬萍韻已經顧不上看來的人是誰了,她捂著自已被親兒子捅了一刀的肚子,抬起手,手上的鮮血告訴她這不是幻覺。
有些頹然地放下手,她嘴唇動了動,茫然的問:……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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