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渺渺難得感性一把。
我一直問你為什么這么恨我,不是非得要一個答案,是我想不通啊。
我們是室友,是同一批也是第一批下鄉的知青,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們當時一起到老虎溝的時候有多忐忑。
那個時候你瘦的像根豆芽菜,死死地抓著我的手,好像生怕生產大隊里的人給你賣了。
我是看你可憐,才在分配屋子的時候說我們兩個一個屋。
我沒想過丟下你,你也說了我還照顧過你,有啥好的我還給你分過,我自認對你不壞,即使我這人挺刻薄的,但我對你不差。
你給我下藥,我后知后覺發現不對了,也沒拿你怎么樣,你是覺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樣嗎
不是的,是我念著舊情,存心想要放你一馬。
我是這段時間沒少折騰你,那是因為我心里憋屈,不能去告你,折騰一下你也算是出口氣。
等出完氣我就想著把那一頁給揭過去了,你也說了,那藥畢竟沒要我的命,我現在好好的,活蹦亂跳的,沒必要跟你上綱上線的計較。
這算是齊渺渺昧著良心講過的最溫情也最通情達理的話了。
她從來都不是會打溫情牌的性格。
以至于這偶爾的一次溫情牌打出來,都把羅英‘打’愣了。
羅英自打認識齊渺渺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和齊渺渺這么‘交心’。
她明知道齊渺渺是個什么樣的人,也明知道齊渺渺的本性有多惡劣。
可當一直在她面前高昂著頭的人突然低下頭對她說這樣柔軟的話。
她還是不可抑制的從心底涌起一陣酸澀。
渺渺……對不起,我眼皮子淺。
是她眼皮子淺才會不顧曾經的情誼見錢眼開。
羅英的這一次道歉,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要真誠。
齊渺渺嘆了口氣:你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我給過你機會的,你自已不要,非得算計我。
說實話羅英,你現在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我都摸不清,就像你嘴上說不恨我,嘴上還跟我道歉,可害我的事兒還是做了一件又一件。
沒有一件又一件,我真的沒有做局害你,我哪有那能耐為了害你還特意把大隊長兒媳的娘家哥哥給拖下水。
羅英捂著臉:我要是那么有能耐,我至于活成這樣嗎
活成她自已都看不起自已的模樣。
這一次你信我,我沒說假話,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誓的。
她情緒激動,說著話起身就要對著窗戶舉手發誓。
齊渺渺無奈:你當我的面能發誓不承認罪行,當著大隊那邊或是稽查隊那邊,也能靠著發誓脫罪嗎
你當著他們的面發誓,他們會信嗎
羅英,你清醒一點,這不是小事,哪怕我對你心軟,我不追究了,人家大隊長兒媳那邊能不追究嗎
你可是實打實的算計了人家親哥!
齊渺渺的話猶如當頭棒喝,逼著羅英不得不面對‘現實’。
羅英頹然的跌坐回床邊,嘴里翻來覆去說的都是:我沒干過,真不是我干的……
齊渺渺走近:不是你干的是誰干的,你知青證明還能落別人手里了
你都不知道我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多恨你,現在看你這樣,我又覺得你還挺可憐的。
你說你沒有本事就別招這么大的禍,現在好了,等著人家找上門抓你吧。
被‘抓’這個字嚇得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