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澤沒有別的選擇,廖青花從一開始也沒想給他別的選擇。
沒有人站在他這一邊,嚴大隊長象征性的勸了勸之后也沒深管的意思。
紀澤環顧四周,孤立無援。
最親的親人都像鬣狗一樣環伺著他,就等著從他身上狠狠咬下去一口肉,更遑論外人了。
紀澤此刻的心情,他自已都形容不出來,復雜到讓他渾身發涼。
這一刻。
他寧愿自已只是在做夢,根本沒重生,就不用面對這樣父子反目,兄弟闔墻,母子成仇的境況……
他視線下意識又看向溫慕善。
這個曾經無數次無論發生什么都會不聲不響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女人。
此時也是不聲不響的。
不聲不響的成了旁觀者,成了看他笑話人群中的一員。
她不會再對他說讓他放心,一切有她。
她只會冷眼看著他在困境中煎熬。
這樣的落差,紀澤算是后知后覺,直到現在才意識到。
而等他意識到這種落差的時候……
還是那句話。
他早已孤立無援了。
曾經對溫慕善的支持有多無所謂,現在……不能說有多懷念,紀澤只是覺得……他或許還是需要的。
溫慕善可能……沒他想的那么沒有用。
在這之前,他承認自已誤會溫慕善良多,但他從未改變對溫慕善是‘雞肋’的看法。
他總覺得溫慕善能做的事,換成任何人做他的妻子,都能做。
可別人能帶給他的幫助,溫慕善因為出身原因,卻提供不了一點兒。
他是誤會了溫慕善挺多事,但他從骨子里還是瞧不起溫慕善的。
雖然現在也瞧不起。
但此時此刻,紀澤不得不承認,他突然很懷念上輩子溫慕善告訴他‘一切有她’時的安心。
就好像夫妻一體,他也能有個支撐。
……這也就是溫慕善不會讀心,要不然讀到紀澤的‘心里話’,她估計得當場被惡心得yue兩下。
什么叫不要臉這就叫不要臉!
夫妻一體互為支撐
是那種在順境中嫌她礙事,在逆境中又‘需要’她了的‘支撐’嗎
這也得虧溫慕善不知道紀澤想啥呢,她要是知道自已在紀澤心里從‘雞肋’晉升成了‘盲人的拐’,她都得一巴掌呼紀澤臉上!
至于為什么是盲人的拐
一句老話大家都聽過——盲人恢復視力的第一件事,就是丟掉拐杖。
需要的時候那是支撐,不需要的時候,就占地方礙眼了。
不過拋開這些心里的計較,現在真正讓人覺得礙眼的……是紀澤。
他礙了嚴大隊長的眼。
嚴大隊長干咳出聲,提醒紀澤別再把狗眼往自已兒媳身上放。
他使勁兒把手里的搪瓷缸子放到桌子上,發出咣當一聲不小的聲響。
在吸引了所有人包括紀澤的注意力后,他開口:那這個家就按廖老太說的方式分,我看紀澤也沒啥意見。
紀澤沉默,他現在確實是沒有‘意見’。
他不敢有意見。
就憑他娘不講理的勁兒,他真怕老太太一不合跟他到部隊禍害他去。
他是沒意見了,不成想廖青花還有‘意見’。
廖青花舉手發:我還沒說完呢。
嚴大隊長煩的不行:你還有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