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與那陰冷修士的低語,如同毒蛇吐信,讓林軒心中警鈴大作。他深知,這些宵小之輩的陰謀或許拙劣,但若真被他們尋到某種偏門手段,擾亂了戊土靈根的生長節奏,引發的連鎖反應將是災難性的。赤陽真人的耐心本就不多,金蟾妖王更是將靈根視為逆鱗,任何異常都可能成為引爆火藥桶的火星。
“必須掌握主動,絕不能坐以待斃。”林軒眼神銳利。筑基之后,他的思維更加清晰,謀劃也更為深遠。當務之急,是徹底摸清孫浩等人的具體計劃,并設法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同時,要加速自身的成長,盡快擁有足以應對更復雜局面的實力。
他并未貿然行動,而是更加沉潛下來。白日里,他依舊是那個勤懇寡的藥圃弟子,將靈田打理得井井有條,上交的藥材品質穩定優異,每月向白芷稟報的靈根生長情況也維持著“緩慢而穩健”的基調,滴水不漏。
暗地里,他筑基期的神識如同無形的蛛網,悄無聲息地籠罩著以靈田為中心的數百丈范圍。他重點監控孫浩以及那名陰冷修士(后來他打聽到此人名叫韓厲,是外門執法堂一名執事的侄子,手段狠辣)的動向。他耐心極好,如同經驗豐富的獵手,只觀察,不驚動。
數日觀察下來,林軒發現孫浩和韓厲確實在暗中活動。他們頻繁出入外門坊市,接觸一些名聲不佳的散修和掮客,似乎在打探某種能“催熟”靈植的秘藥或異寶的消息。同時,韓厲憑借其叔父的關系,偶爾會借巡查之名,在雜役區邊緣徘徊,目光不時掃向林軒的藥圃,帶著審視與算計。
“果然賊心不死,想走歪門邪道。”林軒心中冷笑。他不動聲色,暗中將一絲微弱的神識印記附在韓厲身上,以便隨時掌握其大致動向。此舉風險不小,但以他筑基初期的神識精純度,小心施為,煉氣期的韓厲絕難察覺。
掌握了對方的動向,林軒開始著手布置反制手段。他并未選擇直接沖突或向高層揭發(那只會打草驚蛇,且無確鑿證據),而是決定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讓戊土靈根的生長,變得更加“自然”且“不可控”。
他利用《萬物生》功法與戊土靈根深度契合的優勢,開始進行一種更大膽的嘗試——引導靈根根系,向更深、更廣闊的地脈延伸。
以往,他滋養靈根,多集中于根系附近的土壤。如今,他嘗試將自身那融合了大地本源的靈力,如同引導渠水般,緩緩渡入更深層的地脈之中,并以其為媒介,引導戊土靈根那充滿靈性與活力的根系,主動探尋、纏繞、吸收更深處、更精純的地脈之氣。
這個過程極其緩慢且耗費心神,要求對地脈走勢和靈根習性有極深的了解。林軒憑借多年“問土”的經驗和筑基后強大的神識,小心翼翼地引導著。起初,靈根根系似乎有些“遲疑”,但在地脈深處那磅礴精純氣息的吸引下,漸漸變得活躍起來,細密的根須如同擁有生命般,緩緩向下、向四周蔓延。
效果是顯著的。更深層地脈之氣的滋養,使得戊土靈根的生機愈發磅礴內斂,葉片上的金色光澤更加深邃,那滴琥珀精粹也隱隱壯大了一絲。但更重要的是,靈根的生長與整片區域的地脈聯系更加緊密,其生長節奏更多地依賴于地脈自身的韻律,對外界人為的干預(尤其是粗暴的催熟手段)產生了更強的“排異反應”。簡單來說,若有人想用虎狼之藥強行催熟,很可能會引動地脈之氣的反噬,后果難料。
這無疑給孫浩等人的陰謀設置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同時,更深層次的地脈連接,也反哺給林軒更多精純厚重的大地本源氣息,讓他的《萬物生》功法運轉更加順暢,筑基初期的境界飛速鞏固,向著中期穩步邁進。
這一日晚間,林軒正在引導靈根根系,忽然通過附在韓厲身上的神識印記,感知到一股異常的靈力波動。韓厲并未靠近藥圃,而是悄悄潛入了雜役區邊緣一處廢棄的礦洞——正-->>是林軒早年執行看守任務的那處廢礦!
“他去那里做什么?”林軒心中一動,立刻分出一縷神識,借助與大地日益緊密的聯系,如同地脈延伸的觸角,悄然向廢礦方向探去。
廢礦深處,陰暗潮濕。韓厲正與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氣息陰邪的修士低聲交談。那黑袍修士修為竟是筑基初期,但氣息虛浮,顯然是靠藥物強行提升,周身散發著令人不適的腥甜之氣。
“鬼鳩道友,你要的‘腐髓蝕靈散’帶來了。”韓厲遞過一個漆黑的小瓶,語氣帶著一絲忌憚,“此事關乎重大,務必小心,用量絕不能出錯!只需讓那靈植根系沾染一絲,便能激發其潛能,使其在短期內瘋狂生長,但之后……嘿嘿。”
那被稱為鬼鳩的黑袍修士接過小瓶,沙啞一笑:“放心,老夫調制此散多年,對付一株靈植綽綽有余。只是事后,答應我的‘血嬰丹’……”
“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韓厲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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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聽得心中冰寒!“腐髓蝕靈散”!他曾在經閣雜書中見過記載,乃是一種極其陰毒的邪藥,以腐蝕妖獸骨髓和修士靈根為代價,強行激發生機,效果猛烈但后患無窮,常用于培育某些需要急速成熟的邪異靈材。若將此藥用在戊土靈根上,短期內或許能看到“催熟”效果,但必然會嚴重損傷靈根本源,甚至可能污染地脈!屆時,靈根報廢,地脈受損,第一個被問責的必然是自己!孫浩和韓厲便可趁機將罪名全推到自己頭上,甚至還能以“發現及時、挽救靈根”的名義向赤陽真人邀功!好毒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