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風長老的決斷,如同給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畫上了一個暫時的句號。林軒的身份,一夜之間從無人問津的雜役弟子,變成了歸屬丹堂管轄的“外門藥圃記名弟子”。名頭好聽了些,實則卻是被圈禁在這方寸靈田的“囚徒”,只不過這座牢籠,恰好是他最珍視的根基所在。
接下來的幾日,雜役區恢復了表面的平靜。執法堂派人來簡單修繕了被毀的木屋,但規格明顯提升了不少,用的都是蘊含微末靈氣的青岡木,屋頂甚至鋪上了防雨的靈瓦。靈田四周,也被象征性地立下了幾塊界碑,標明此為“丹堂藥圃重地,閑人勿近”。
趙虎再見到林軒時,態度變得極其復雜,敬畏中帶著疏遠,再不敢如以往那般呼來喝去,只是例行公事地傳達些丹堂的簡單指令,便匆匆離開。其他雜役弟子更是避之不及,仿佛林軒是什么瘟神。這片區域,儼然成了雜役區中的一塊特殊飛地。
林軒樂得清靜。他仔細檢查了新屋和界碑,并未發現監視或禁錮的陣法痕跡,顯然柳長老和丹堂目前采取的是“圈養觀察”策略,只要地脈草無恙,他便無恙。這給了他喘息之機。
他首先花費數日時間,仔細修復了在戰斗中受損的靈田。那些被法術波及的作物只能忍痛清除,重新播種。好在核心的地脈草絲毫無損,經過此次變故,反而與林軒的心神聯系更加緊密,反哺的生機也帶著一股劫后余生的堅韌。那株最早成熟的地脈草,葉片中心的琥珀色精粹似乎更加凝實,散發的道韻讓林軒修煉時事半功倍。
修為穩固在煉氣八層初期,但他不敢有絲毫松懈。身份的變化意味著關注度的提升,他必須盡快擁有更強的實力,才能在這有限的自由中爭取更多主動權。他將修煉的重心,放在了進一步精研“靈雨術”和“厚土盾”上,力求將這兩種與種田息息相關的法術運用到出神入化,同時繼續打磨“土遁術”的雛形,這可是關鍵時刻的保命底牌。
這一日,林軒正在以改良后的“靈雨術”澆灌靈田,細雨如絲,蘊含著精純的水靈生機,均勻灑落。經過金蟾鱗片道韻的啟發和自身感悟,他的靈雨術已不再是簡單的云雨術變種,而更像是一種蘊含自然道韻的滋養儀式,對靈植的生長促進效果極佳。
就在這時,一道淡青色的遁光自丹霞峰方向而來,落在靈田界碑之外。光芒斂去,現出一位身穿丹堂外門弟子服飾的少女。少女約莫二八年華,明眸皓齒,肌膚勝雪,腰間掛著一個小巧的藥簍,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藥香,修為在煉氣六層左右。她好奇地打量著這片被界碑圍起來的靈田,以及正在雨中勞作的林軒。
“你就是林軒師弟?”少女聲音清脆,帶著幾分好奇。
林軒停下法術,雨水隨之停歇。他收斂氣息,依舊是煉氣四層巔峰的模樣,拱手行禮:“正是弟子。不知師姐是?”
少女嫣然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我叫白芷,是丹堂孫長老座下的外門弟子,奉長老之命,日后由我負責與你交接藥圃事宜。這是令牌。”她取出一枚刻著藥鼎紋路的玉牌晃了晃。
林軒心中微動,孫長老果然不會放任不管,派來了一個看起來沒什么心機的少女,是麻痹自己?還是另有用意?他面上不動聲色,恭敬道:“原來是白師姐,弟子有失遠迎。”
白芷擺擺手,顯得很隨和:“不用多禮。孫長老說了,你這片藥圃很特殊,里面的靈草更是珍貴。以后每月初,我會來收取一次成熟的藥材,并根據藥材品質折算貢獻點給你。平時你若有什么種植上的需求,比如需要特定的肥料、種子,或是遇到疑難,也可以通過傳訊玉符告訴我。”她遞給林軒一枚最低階的傳訊玉符。
“多謝師姐。”林軒接過玉符,心中警惕不減。每月收取?這等于定期檢查地脈草的生長情況。不過,能獲得貢獻點和資源支持,倒也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