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指揮使后堂。
    就在吳振雄,鄭伯庸兩人準備出門去找蕭遠拿主意時。
    便見宇一襲青衫的白先生正站在門外。
    “兩位這慌慌張張的,要去哪里呀?”
    “白先生。”
    兩人一見到白先生,頓時像見到了救星一樣。
    “白先生,李鈺那邊……”
    鄭伯庸急忙開口。
    之前還覺得白先生的計謀很好,沒有想到卻被李鈺未卜先知的破了。
    現在他們兩個是沒轍了,就看白先生還有沒有辦法挽救。
    “我都知道了。”
    白先生隨意地擺了擺手,進屋走到主位上坐下,眼中有著一絲陰狠。
    “沒想到這李鈺確實有些門道,竟然能提前看穿我的計謀。
    這一局,算他險勝半子。”
    “這還是險勝?”鄭伯庸想翻白眼。
    “現在百姓民怨沸騰,都在罵官府,咱們這'借刀殺人'的名聲要是坐實了,朝廷查下來……”
    白先生抬頭看了他一眼,覺得鄭伯庸真的平庸。
    就這么點事就慌成這樣了?
    他道:“李鈺寫了血書又如何?”
    “那只能證明李鈺預料到我們會嫁禍。
    卻證明不了嫁禍之事真是我們所為。
    百姓可以猜疑,但官府辦案,要的是證據。”
    鄭伯庸皺起眉頭“但現在百姓不信我們?”
    白先生翹了二郎腿。
    “不信?一群愚民的叫喊,能頂什么用?”
    他冷笑一聲,“在這福建地界,國公爺就是天。
    只要咱們咬死了不認,那些泥腿子喊破喉嚨也翻不了天。
    更何況……”
    說到這里,白先生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我們的計劃,依然可以執行。”
    “還執行?”吳振雄瞪大了眼,“那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非也。”白先生豎起一根手指。
    “李鈺雖然破了輿論局,但他卻忽略了一個致命的死穴——他的兵。”
    “他的兵?”吳振雄一愣。
    “不錯。”白先生陰陰一笑。
    “李鈺身為靖安伯,身邊有幾個親衛是合規制的。
    但現在希望嶺上,可是有著一千多號精壯漢子。
    而且個個裝備精良,戰力不俗。
    這支軍隊,從哪來的?
    兵部有備案嗎?
    皇上給編制了嗎?”
    吳振雄眼睛一亮:“沒有!從未聽說過兵部有這支軍隊的調令!”
    “這就對了。”白先生站起身,在房中緩緩踱步。
    “私自招募軍隊,那是等同謀反的大罪!
    不管他是為了抗倭還是為了什么,只要說不清這兵源的來歷。
    那就是——養私兵!”
    這話聽得鄭伯庸和吳振雄兩人眼睛一亮。
    卻聽白先生繼續道:“鄭大人,你立刻讓王顯宗以按察使司的名義,起草公文。
    就說接到舉報,靖安伯李鈺在希望嶺私蓄死士,意圖不軌。
    依照大景律例,按察使司有權傳喚任何官員接受質詢!”
    “傳喚李鈺?”鄭伯庸遲疑道:“他現在縮在山上,肯定不會下來啊。”
    “他不下來,那就是抗法,就是心里有鬼,咱們正好有理由強攻。”
    白先生冷笑道:“但他若是不想坐實'擁兵自重'的罪名。
    為了自證清白,他就必須下山,到按察使司大堂來解釋。”
    說到這里,白先生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中殺機畢露。
    ……
    希望嶺下,旌旗蔽日。
    吳振雄的萬軍在山下層層布防,刀槍如林,一片肅然。
    辰時三刻,一隊官轎和衙役從軍陣中穿過,在上山的道路前停下。
    轎簾掀開,按察使王顯宗身著三品孔雀補服,面色肅然地走了出來。
    隨后一行人上山。
    王顯宗氣喘吁吁地爬上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