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圣殿頂層,光影已從風暴驟起的猩紅切換至最柔和的“晨曦撫慰”模式,如母親的手,輕柔拂過殘存的驚悸。空氣被“璃心”徹底凈化,雪峰般的冷冽與琉璃苣的微甘無聲宣告著現實的回歸,唯有那若有似無的、屬于記憶深淵的雪松余孽,仍如毒蛇般纏繞在顏清璃的感官邊緣,勾起生理性的戰栗。
她靠在療愈床上,呼吸急促未平,琉璃色的眼眸里劫后余生的茫然與初醒的清明劇烈交織。掌心殘留著摑在他臉頰上的微麻觸感,手腕被他緊握的地方傳來不容置疑的溫熱與力量。
顧司衍維持著俯身的姿勢,左側臉頰上那清晰的指痕在他冷白的肌膚上灼目驚心。然而,他熔金色的瞳孔里沒有絲毫慍怒,只有深不見底的心疼與一種近乎失而復得的慶幸。
“還怕嗎?”他低聲問,聲音因方才情緒的劇烈波動而沙啞。
顏清璃的目光掠過那道紅痕,心底酸澀翻涌,輕輕搖頭。怕?或許還有。但那吞噬一切的恐懼狂潮,在他硬生生承受了她那一巴掌并說出“歡迎回來”后,竟奇異地開始退卻。
“味道……”她忽然輕聲開口,鼻翼微動,琉璃色的眼眸里掠過清晰的抵觸,“那雪松……”
記憶中那濃郁到令人窒息、混合著情欲與掠奪的污濁氣息,仿佛依舊縈繞不去。
顧司衍眸光一沉。他明白了。
他沒有解釋,沒有安慰,而是做出了一個更直接、更強勢的舉動。
他俯身,精準地攫取了她微微顫抖的、失去血色的唇。
這個吻,起初并非溫柔的撫慰,而是充滿了不容抗拒的掠奪與覆蓋意味。他的唇瓣帶著灼人的溫度,強勢地撬開她因恐懼而微涼的齒關,深入、糾纏。一股純凈而冷冽的、真實的雪松氣息——阿爾卑斯雪峰之巔的松林在晨曦與寒風中淬煉出的冷冽,帶著巖礦的沉穩與獨屬于他的溫柔底色——霸道地涌入她的感官,如同最有效的解毒劑,意圖鮮明地覆蓋、驅逐那盤踞五年的污濁記憶。
顏清璃的身體本能地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推拒。
但很快,他唇舌間傳遞過來的、截然不同的氣息與溫度,他那緊緊握住她手腕、傳遞著無聲力量的手指,還有他透過這個吻傾瀉而出的、近乎蠻橫的守護與占有欲,像一道光,劈開了記憶投下的陰影。
她的抵抗悄然消散。
感受到她的軟化,顧司衍的吻也隨之悄然轉變。從強勢的覆蓋逐漸化為極致的溫柔與引導,如同蝴蝶觸碰初綻的花瓣,輾轉流連,用他真實的、溫熱的唇瓣溫度,去耐心熨帖她記憶中那些冰冷的、充滿屈辱的觸碰。他的舌尖輕柔描摹,引導著她僵硬的身體一點點放松,生澀而試探性地開始回應。
那純粹的、干凈的雪松冷香,通過這個親密無間的接觸,更加深入地滲透她的呼吸、她的感官,進行著一場徹底的凈化儀式。
當她開始生澀回應,他的吻才逐漸加深,帶上了壓抑已久的、洶涌的情感——失而復得的狂喜、深刻入骨的疼惜,以及想要將她徹底融入骨血的渴望,但依舊控制在溫柔的范疇內,充滿了克制與守護。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顏清璃因缺氧發出細微嗚咽,顧司衍才戀戀不舍地稍稍退開,額頭卻依舊緊密地抵著她的。兩人呼吸交融,急促而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