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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決絕·心蝕的裂痕與最后的微光

（蘇醒的實感與刺耳的爭吵）

陽光像碎玻璃，扎進我勉強睜開的眼里。

渾身骨頭像被拆開又胡亂組裝回去，每一寸肌肉都泛著從高空墜落后才有的鈍痛。

意識在眩暈和一種陌生的沉重感之間漂浮。

我……竟然有了真實的、沉甸甸的身體。

指尖觸碰到的皮膚是溫熱的，帶著活人的脈搏。

昨夜那場瘋狂的能量交融，竟真的將我推回了現實的彼岸？

還沒等這荒謬的認知落地，客廳里壓抑卻尖銳的爭吵聲，便像冰冷的針，刺穿了我短暫的茫然。

是周蘇的聲音，帶著哭腔和一種被逼到絕境的顫抖：

“點解？阿祖！（為什么？阿祖！）

你講俾我知點解！（你告訴我為什么！）

點解系佢？（

為什么是她？）

個來歷不明嘅怪物！（

那個來歷不明的怪物！）”

關祖的回應是一貫的冷，像淬了冰的刀刃：

“我嘅事，（

我的事，）

幾時輪到你來過問？（什么時候輪到你來過問？）”

“十幾年！我跟你十幾年！（十幾年！我跟你十幾年！）

你真正睇過我一眼嗎？（

你真正看過我一眼嗎？）

但系佢！（

但是她！）

佢才出現幾耐？（

她才出現多久？）

你為佢破例幾多次？（你為她破例多少次？）

你系咪同佢……（你是不是和她……）

你系咪已經……”（你是不是已經……）

周蘇的話沒說完，但那未盡的含義，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心臟猛地一縮。

是這樣嗎？

關祖會在意我？

（窺見與心蝕）

可是緊接著一種巨大的羞恥感瞬間淹沒了我。

我做了什么？

就在昨夜，就在這扇門后，我和那個他們口中的“怪物”一樣，用最不堪的方式，糾纏在了一起。

阮糯，你現實中清清白白，跑到這里來，卻把自己變成了什么樣子？

下賤。

這個詞像毒蛇一樣鉆進我的腦海。

我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赤著腳，挪到臥室門邊。

冰冷的木地板透過腳心傳來寒意。

我顫抖著，將眼睛貼近那條狹窄的門縫。

光線昏暗的客廳里，周蘇死死抓著關祖的手臂，仰著頭，臉上滿是淚水和一種絕望的祈求。

關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挺拔卻冷漠的背影。

下一秒，周蘇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猛地踮腳，雙手環住關祖的脖頸，狠狠地吻了上去！

我的呼吸瞬間停滯。

關祖……

他沒有拒絕。

他的身體似乎有瞬間的僵硬，但隨即，他似乎……接受了這個吻。

他甚至微微低下了頭，配合著周蘇的高度。

周蘇的吻激烈而深入，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占有欲。

從我的角度，甚至能看到關祖側頸的線條，和他似乎……閉上的眼睛。

他在享受嗎？

還是拿我當他們情侶之間的感情的試煉石？

而他昨晚對待我，或者說，像對待任何一件可以打發無聊的“玩具”一樣？

心口傳來一陣劇烈的、撕扯般的疼痛，比任何物理上的傷痛都更甚。

淚水毫無預兆地涌出，模糊了視線。

一種深刻的自我厭惡和荒謬感將我吞噬。

我以為昨夜是某種黑暗的聯結，原來不過是他司空見慣的戲碼之一。

我再也看不下去，猛地向后退開，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在地上。

門外激烈的親吻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混合著周蘇壓抑的嗚咽。

（關祖的抽離與阮糯的決斷）

客廳里關祖的眼神驟然發生了變化。

以往眼神里的冷漠和空洞被一種突如其來的煩躁和厭倦取代。

周蘇的親吻，曾經或許能帶來些許麻木的刺激，此刻卻只讓他感到一種難以喻的無趣和厭惡。

他的腦海里，不受控制地閃過了另一張臉——那張帶著絕望、瘋狂，卻又在最后時刻流露出奇異光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