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曜放下酒杯,傾身向前,拿起紙牌,自覺地洗牌,“行,陪你玩。”
那邊,剛正不阿的兩位年長哥哥在下棋。
這邊,馳曜,馳茵,蘇赫,李斯齊在玩紙牌。
作為在場唯一的女生,馳茵格外受寵,大家都依著她,馳曜自然也會順她意。
蘇月月本想跟著蘇赫過來,只是馳曜一句話:“她來,我就不去了。”
便沒把蘇月月帶過來。
馳曜和馳錚平時不住馳家大宅,只是偶爾回家看看父母,跟朋友聚一聚。
大家邊打牌邊閑聊著。
馳茵糾結了好幾天的事,終究還是忍不住想試探一下,慢悠悠地開口:“三位哥哥,我有個朋友,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我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對六。”蘇赫打出兩張牌,“你說,什么事。”
馳茵丟下對十,視線偷偷瞥向馳曜,組織一下語,“我有個朋友犯了點事,留下案底,她男朋友是體制內的,他們兩人非常非常相愛,離了誰,下半輩子都不會幸福,這事怎么辦?”
李斯齊一對二放下去,“留案底能是什么好人,你少跟這種人做朋友,老天是在提醒這男的,他們不合適結婚。”
蘇赫認同地點點頭,“我同意斯齊的看法,這世上哪有什么真愛,誰離了誰,都能活得好好的,只是時間問題,分開一年半載,啥事都沒有,下一任更合適。”
馳茵望向馳曜。
馳曜打了牌,抬眸對視馳茵,“發什么呆呢?要不要?”
“啊?”馳茵一怔。
“梅花四,要不要?”
“哦!”馳茵扔下一只大k,發現打錯了,皺眉輕嘆一聲,追問:“二哥,如果你是那男的,你會怎么做?”
馳曜把手上最后一只牌打出去,拿了第一名,往后靠在椅背上,“換一份工作,不就解決了嗎?”
馳茵嚇得一頓,握緊手中的牌,氣惱道:“體制內非常好的工作,哪能說換就換的?”
馳曜蹙眉,反問:“你剛不是說他們兩離了誰,下半輩子都不會幸福嗎?”
“對啊!”
“那就換工作啊!”
“這工作是他的夢想,他不想換。”
蘇赫好奇追問,“馳茵,你到底打不打牌?”
馳茵瞪他,“你別吵。”
蘇赫懵了。
馳曜淡淡一笑,茫然不解地望著她,“你朋友的事,你這么緊張追著問我干什么?”
“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換工作。”馳曜漫不經心,“我剛不是說了嗎?”
馳茵氣得把手中的牌一扔,咬著后牙槽,鼓著腮幫子瞪著馳曜。
氣死她了。
果然還是檸姐了解他,她二哥這戀愛腦,真是絕了。
一點事業心也沒有嗎?
馳曜看著被甩到地上的牌,挑眉輕笑,“呵!小公主,喊我過來打牌的是你,說了什么不合你心意的話,發脾氣的又是你,想干嘛呢?”
馳茵蹙眉瞪他,“如果他不是普通的公務員呢?他是航天推進工程師,他從小到大的夢想是探索星球,是征服宇宙呢?也要換工作嗎?”
馳曜臉色驟然一沉,語氣冷了幾分,“你什么意思?”
馳茵直起腰身,嚴肅道:“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
李斯齊和蘇赫懵了,兩人緊張地看著他們兄妹兩。
這氣氛有點不對勁,怎么突然剛起來了?
馳曜目光幽深暗沉。
正在這時,馳茵的手機響了。
她掏出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立刻接通放到耳邊,語氣溫柔下來,“檸姐,有什么事嗎?”
馳曜拿起桌旁的酒,一口喝完,轉頭望向窗外。
天色已黑,庭院外面亮起暖黃色的燈光。
“我在家呢。”馳茵驚訝地問“你在我家門口?好……我現在出去。”
馳茵掛了手機,起身。
蘇赫也跟著起身,“是許晚檸嗎?”
“你怎么知道?”馳茵一臉警惕地盯著他。
蘇赫當年也追過許晚檸,只是許晚檸選擇了馳曜。
“我妹說的,許晚檸帶她媽來京城看病。”蘇赫拿起手機,頗為激動,“好多年沒見她了,我跟你一起出去。”
“不要。”馳茵厲聲拒絕,瞪一眼她不爭氣的二哥,往外走。
大宅外。
暖黃色的街燈落在許晚檸纖瘦的身子上。
“檸姐。”馳茵大步跑過去,“有什么事進里面說。”
“不用了。”許晚檸從包里掏出牛皮紙包住的錢,原封不動地塞入馳茵的手里,“這錢,我們真的不能要,你的心意,我們心領了。”
馳茵看看手中的錢,再看向許晚檸,往回塞,“這不多,你拿著。”
“別塞了。”許晚檸縮手,往后退一步,“真不能拿,謝謝你,茵茵。”
馳茵長嘆一聲,垂眸盯著手中的錢,“檸姐,我這幾天想了很多,我沒跟我二哥說你爸爸的事,不過我給了他提示,以他的聰明才智,他會懷疑的,也會猜到的。”
許晚檸好奇問:“這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二哥還在意你,他會自己去調查。”馳茵擠無奈地嘆息,語氣低落,“如果他真對你死了心,覺得沒有任何意義,就不會去查了,我尊重你,也尊重他的選擇,不會再過多干涉你們的事。”
其實,她也害怕二哥是個戀愛腦,要愛情不要事業,最終愛情和事業都會失去。
許晚檸:“如果是你,在同一個坑跌了兩次,跌得頭破血流,遍體鱗傷,你還會去踩第三次嗎?”
馳茵語氣沉重,“不會。”
許晚檸一臉淡然,“你二哥也不會,所以,我現在看淡了,不怕你跟他說我爸爸的事。”
“看淡了?”馳茵摟住她的手臂,拉往里面走,“行,既然來都來了,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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