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甲深深摳進了樹皮里,血都流出來了卻渾然不覺。
“一百二十塊上海牌手表紅松木家具”
他嘴里神經質地念叨著這些詞,每一個字都像是嚼碎了的玻璃渣,咽進肚子里,割得他五臟六腑都在流血。
嫉妒。
瘋狂的嫉妒。
原本,這一切都該是他的!
如果蘇晚卿沒有變心,這塊表現在就該戴在他陸振庭的手腕上!享受眾人羨慕目光的,也該是他陸振庭!
可現在,他卻像條喪家之犬,躲在陰溝里,看著那個泥腿子奪走了屬于他的一切!
“好很好”
陸振庭突然怪笑了一聲,從懷里掏出了那封早就寫好的信。
借著月光,他看著信封上“公社革委會”幾個大字,眼里的怨毒凝結成了實質。
“蘇晚卿,顧硯深,這是你們自找的。”
“原本我還擔心證據不足,現在好了,你們自己把把柄送上門來了!”
“一百二十塊錢?你們哪來的?一個知青,一個農民,這就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這就是投機倒把的鐵證!”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像是看到獵物落網的毒蛇。
“明天只要這封信送上去”
“我就能看著你們像狗一樣被拖去批斗!我要親手扒了顧硯深那層皮!把那塊表搶回來!”
他轉過身,緊緊攥著那封信,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朝著公社的方向狂奔而去。
風中,隱約傳來他壓抑不住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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