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顧硯深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塊手表。
全鋼的表鏈,雪白的表盤,上面印著精致的“上海”兩個字,秒針正在“滴答滴答”地走著,聲音清脆悅耳。
上海牌全鋼手表!
這年頭,這就是身份的象征!這就是男人手腕上的臉面!比后世的大奔都好使!
顧硯深的手猛地一抖,差點沒拿住,跟捧著個燙手山芋似的。
“這這是”他聲音都結巴了,眼珠子瞪得溜圓,“晚卿,你瘋了?這得一百二十塊吧?還得要工業券!你哪來的錢?”
“這是我爸以前偷偷塞給我的嫁妝錢,票也是家里寄來的。”蘇晚卿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順手拉過他那只粗糙的大手。
顧硯深下意識想縮回去:“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一干粗活的,戴這玩意兒干啥?磕了碰了我不心疼死?不行不行,你去退了,留著給自己買兩身好衣裳”
“退不了了!”蘇晚卿強勢地按住他的手,不容分說地把表帶扣在了他那結實的手腕上。
冰涼的金屬貼上皮膚,顧硯深只覺得那涼意一直鉆到了心里,卻是熱乎乎的,燙得心尖發顫。
“好看。”蘇晚卿舉著他的手腕,左右端詳,滿意地點點頭,“真好看。”
古銅色的皮膚,凸起的血管,配上這銀色的鋼表,那股子雄性荷爾蒙簡直要溢出來了。
“有些人不是笑話你窮嗎?不是說我跟著你受罪嗎?”
蘇晚卿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變得格外認真,甚至帶著一絲小女兒家的嬌蠻:
“明天中秋節聚餐,你就戴著這塊表,去大隊部給我晃悠!我要讓全村人都看見,我蘇晚卿的男人,戴的是上海牌!我看以后誰還敢說你是吃軟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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