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演戲誰不會?我看能演到什么時候!”
陸振庭這陰陽怪氣的一嗓子,在這個原本充滿了甜蜜和木屑香氣的小院門口,簡直就像是往一鍋鮮美的魚湯里扔進了一顆老鼠屎。
刺耳,惡心,還帶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酸臭味。
原本圍在籬笆外看熱鬧、夸贊顧硯深手藝好的村民們,瞬間都閉了嘴。
幾十雙眼睛,“唰”地一下,全集中到了陸振庭身上,又看了看院子里的顧硯深,眼神里透著興奮——那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興奮。
院子里。
顧硯深正拿著推刨,在那塊光滑的松木板上推最后一下。
聽到這話,他的動作猛地一頓。
手里那個沉甸甸的鐵刨子,被他重重地按在木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緩緩抬起頭,脖頸上的汗珠順著古銅色的皮膚滾落,那雙黑沉沉的眸子,隔著籬笆墻,死死鎖住了陸振庭。
就像是被一頭正在進食的猛虎盯上了。
陸振庭心里突突跳了兩下,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但一想到周圍這么多人看著,他又硬著頭皮挺起了胸膛,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顧硯深眼底的戾氣瞬間炸開,剛要邁步——
一直柔軟微涼的小手,輕輕按在了他滿是肌肉、硬邦邦的手臂上。
“硯深哥,別動。”
蘇晚卿的聲音軟軟的,沒一點火氣。
她把手里的空碗放在一邊,拿出手帕,動作自然地替顧硯深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然后才慢悠悠地轉過身,看向籬笆外的陸振庭。
她沒生氣。
反而笑了。
那一笑,眉眼彎彎,在這夕陽底下,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可熟悉她的人(比如正在看戲的彈幕君)都知道,這小白花一旦笑得這么燦爛,準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