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才啊!
聽完楊教授的解釋,祁衛洋重重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更是閃爍著無法掩飾的憤怒,短短十多年的時間,國內沒了多少人才?
想到這里,他猛地吸了口氣,隨后問道:“咳嗽的是那位于主任?她是什么病?”
“不知道,反正有三四年了,我估摸著可能是慢性支氣管炎,但到底是不是,誰也拿不準,而且你也知道,咱們這個情況想看醫生根本沒可能。
還好這個村子的人善,過去的幾年里沒少給老于送藥,要不然她早兩年就沒了。”
白教授滿臉苦澀地搖搖頭,眼神中同樣閃爍著壓制不住的憤怒。
祁衛洋臉色陰沉的點點頭,轉身對著王青貴道:“你,現在立刻給我聯系市第一醫院,讓他們給我派最好的醫生過來!”
話音落地,孫銘信瞬間瞪大了雙眼,滿是震驚地看向了白教授夫婦。
王青貴的臉上也閃爍著糾結的表情:“祁叔,不是我不去,他們的身份……”
“哼,人命關天,更不要說這位于主任還是人才,出了什么事兒,讓他們來找我,我還就不信了,現在都風平浪靜了,還有人敢如此大膽的置人生死于不顧!”
隨著祁衛洋的一聲令下,王青貴直接將電話打進了市醫院的院長辦公室,在亮出了祁衛洋的身份后,院長盡管還是有些擔心,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派出了醫院內科最好的醫生趕往陳家村。
……
當陳落帶著妻女返回家里的時候,已經上午十一點多了。
看著開開心心跑進屋子里去查看自己收獲的四個閨女,梁曉燕露出個很是勉強的笑容,低聲道:“當家的,真不去婆婆那里啊?”
面對著妻子的問題,陳落無奈地嘆了口氣,并沒有回應的意思。
因為在他的心里,早就將云翠排除在外了。
哪怕這段時間云翠表現得已經很好,不對,是非常好。
可有句話叫‘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更不要說他前世經歷過的那些悲劇仍然會時不時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當然,因為陳向東被槍斃,陳道被野狗咬,橫尸路邊,陳道蹲了笆籬子,林殊芳斷了一條腿,云翠在醫院和閻王爺拼命……
所以陳落的內心同樣很糾結,正如陳孝連所說,他們家付出的代價已經足夠了,甚至可以說超過了。
畢竟上輩子的遭遇在這輩子并沒有發展到不可挽回。
可‘親生’和‘非親生’的事情卻宛若一根刺般地扎在他的心里,讓他在面對云翠的時候總有一種很深的隔閡和別扭。
見陳落遲遲沒回應,梁曉燕知道了他的想法,收拾好心情,朝著陳落笑了笑:“你趕緊去喊干娘他們吧,我去準備午飯,你們回來就差不多該吃飯了。”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白教授的聲音:“不用喊了,我們來了……”
楊教授也跟著笑了起來:“看樣子你們也是剛回來,這就叫無巧不成書,哈哈哈……”
看到來人,陳落連忙招呼梁曉燕去弄午飯,同時將祁衛洋他們迎了進來。
只是剛一進屋,白教授便借口去幫梁曉燕,順道娘兒倆說說心思話兒離開了,楊教授也借口去檢查四個丫頭的作業,進了里屋。
至于祁衛洋帶來的警衛員,則在院子里面把守,防止出現意外情況,哪怕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他們卻不敢有絲毫放松。
偌大的堂屋里,眨眼間便只剩下了祁衛洋,王青貴還有陳落這個主人。
等人全離開后,陳落剛要去給祁衛洋沏茶,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祁衛洋便忽地笑著開口:“陳落同志,有沒有想過加入組織?”
此話一出,陳落直接愣在了原地,滿是錯愕地看向了祁衛洋,隨后又看了看王青貴,低著頭想了片刻后道:“想是想過,但……”
“好啊,想過就好,既然你想過,那你就寫一份申請書,我來給你當推薦人怎么樣?”
祁衛洋完全不給陳落說后面那些話的機會,便爽朗地開口打斷了他。
一肚子話憋回去的陳落滿是幽怨地看著祁衛洋,然后又看向了王青貴,希望這個完蛋玩意兒能幫自己說幾句話。
倒不是說他不想加入組織,而是這個消息來得有些過于突然,他這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最主要的是,他相信祁衛洋指定不可能只是單純的邀請他加入組織,后續肯定還有其他的事兒等著,所以在弄不清楚祁衛洋的真實目的之前,他是肯定不可能答應的。
只是不出意外,當他的視線落在王青貴身上的時候,這個完犢子玩意兒直接將視線挪開了,左顧右盼地看著房頂,也不知道上面的房梁有啥好看的。
沒有得到回應的陳落滿是鄙夷地瞪了王青貴一眼,這才道:“祁主任,加入組織的事情稍后再說,還是說說您的事情吧。”
祁衛洋雙眼閃爍,一時震驚和錯愕轉瞬即逝,他怎么也沒想到,他堂堂的公安口兒三號人物,親自邀請陳落加入組織竟然被拒絕了。
這他媽簡直離了大譜兒。
不過到底對陳落做過調查,他也大致明白陳落的性子,所以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面繼續糾結,調整好情緒后笑著點了點頭:“那好,加入組織的事兒先押后,咱先說別的。”
說到這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而后繼續:“我這次來你們這邊,除了想見見你這個盛名已經傳到四九城的同志外,也想問問關于嚴打的事情,我聽青貴說這是你提議的,甚至很多計劃都是你提供的,不知道陳落同志是否方便給老頭子我講解一下?”
話音落地,陳落頓時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只是隨后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我的計劃不是都交上去了嗎?”
祁衛洋無奈輕嘆:“你的計劃我們也看了,但按著那份計劃分發下去后,嚴打的效果并不是特別好,很多早已被我們注意到的人竟然逃脫了,所以我想問問,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杜絕掉這種情況?”
陳落:“……”
看著滿臉認真的祁衛洋,他真的很想說一句,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頂多就是多了幾十年的見識而已,很多事情對他而同樣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
你堂堂的公安口兒三號老大,問他這么嚴肅的問題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祁衛洋始終都在盯著陳落,見他面露震驚,心底咯噔一聲。
可就在他認為這個問題會再次被擱置的時候,陳落卻忽地開口道:“祁主任,計劃我是不敢說了,畢竟我能想到的都交上去了,不過我這里有幾條補充的,我且說著,您且聽著,如果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您也甭介意。”
祁衛洋雙眼一亮:“好!”
就連王青貴都滿臉錯愕地看向了陳落,腦子里想著陳落先前和他說過的計劃,在他看來,那份計劃已經足夠完美,沒想到陳落竟然還能補充?
一時間,王青貴有種‘沒想到你竟然想這種人’的幽怨。
陳落直接忽略了王青貴的表情,一邊回想著前世自己參加過的兩次嚴打行動,一邊斟酌著語和祁衛洋講述。
期間白教授和梁曉燕過來看了一眼,只是在聽到‘嚴打’兩個字的時候,深知保密原則的白教授當即便拉著梁曉燕重新回到了廚房。
楊教授在屋子里卻整個人都抓麻了,他很想逃出去,但這間屋子除了剛才進來的門兒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出口了。
再加上外面的聲音并不小,以至于他哪怕捂住了耳朵,可那些對話仍然在不斷地傳進他的腦子里。
這個時候,楊教授真的很想找個東西把自己的耳朵給戳聾。
整整半個小時,陳落連回憶帶講述的足足說了半個多小時,直到確認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他才停了下來。
而此時的祁衛洋,雙眼亮得發光,那灼熱的眼神,恨不得將陳落的腦闊劈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多少好東西。
好在他也是從尸山血海里面蹚出來的人物,在短暫的震驚后便迅速地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但他仍然緊緊地抓住了陳落的手腕,道:“陳落同志,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不對,應該是聽君一席話,勝過我當了二十年公安。”
陳落被祁衛洋的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祁主任,這話過了啊,我可沒那么大的能耐,只是根據自己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瞎捉摸出來的,您別介意就行。”
“介意?我怎么可能會介意?陳落同志,你補充的這些東西,對我們公安而可太重要了,我相信,有了這些補充的,接下來的嚴打必然會取得超出預料的勝利!”
說到這里,他稍稍停頓便再次道:“陳落同志,我現在再次鄭重地問你一句,是否加入組織?”
這時,憋了半天沒吐半個字兒的王青貴終于繃不住了,開口道:“哎呀祁叔,您就直接說,小落加入了組織之后,讓他擔任咱們市局的特別顧問行不行?”
啥玩意兒?
聽到王青貴的話,陳落徹底懵了。
什么情況就突然市局特別顧問了?
而且前世他雖然也聽說過所謂的特別顧問,可那都是十多年后的事兒了,難道這年頭兒就有這個職位了?
這算不算人在家中坐,編制天上來?
祁衛洋沒好氣地瞪了王青貴一眼:“廢話,只要陳落同志答應加入組織,我立刻就跟你們省廳的領導打電話,一個編外的特別顧問,我還是有這個面子的!”
呼……
陳落猛的吐了口氣出去,擦了擦頭上并不存在的汗。
好家伙,原來是編外的,那沒事兒了,畢竟他很清楚,讓他朝九晚五的去坐班,尤其是公安這種完全沒有下班和放假時間的職位,他是絕對做不來的。
可還沒等他把氣兒喘勻乎咯,王青貴便笑著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兄弟,別說當哥哥的不照顧你,趕緊答應,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給你爭取來的福利。”
剛剛還以為編外顧問不算啥的陳落,看著眼前滿臉都寫滿了‘欠揍’兩個字兒的王青貴,心底忽然涌現出了一股極其不妙的感覺。
沉吟片刻后,他用審視的目光看向王青貴:“先跟我說說這個所謂的特別顧問到底是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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