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先不說,你先跟我說說這個所謂的特別顧問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堂屋。
陳落強行壓下了心底的那股不安,滿臉戒備地看著王青貴。
看著陳落驟然沉下來的表情,王青貴心底咯噔了一聲,暗自吐槽陳落太過小心,竟然連自己也防備。
嗯,這貨也不想想,他們倆滿打滿算認識兩個多月,他坑了陳落多少次了。
雖然每次陳落都會得到不少東西,但畢竟是被坑了不是嗎?
沉吟片刻,王青貴才調整好情緒,扯出個干巴的笑容解釋道:“所謂的特別顧問,就是你在我們市局掛個名兒,有啥疑難案件的時候,我們會請你過去幫忙,其他時候你絕對是自由的,而且不管你去不去上班,每個月固定給你一百塊的工資,怎么樣,哥哥我對你夠意思吧?”
陳落微微怔神:“你確定你沒有漏說什么比較重要的內容?”
說完,他似乎不相信王青貴,又看向了旁邊的祁衛洋,想看看這位大佬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王青貴當即一副受傷的表情指著陳落:“嘿?你個小兔崽子,你竟然懷疑我?艸,這兄弟沒法兒做了。”
“那剛好,省得你以后有事兒沒事兒就背刺我一下,當然,如果能徹底治好你的厚臉皮,讓你以后不再來我這兒蹭飯的話,那我就更滿意了。”
此話一出,祁衛洋繃不住笑了出來,來的時候他就猜到自己這個侄子和陳落的關系不錯,現在看來,他想的還是低了,這哪兒是不錯啊,跟親兄弟也沒啥區別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兩個人前前后后算是經歷過兩次戰斗的戰友了,有這份感情并不奇怪。
王青貴跟狗臉似的,瞬間便切換到了嬉皮笑臉的狀態:“切~你讓我干啥都行,不來蹭飯是絕對不可能的,還有,你到底答不答應?”
說到這里,他還沖著陳落眨了眨眼。
看著這兩個年輕人,祁衛洋輕咳兩聲:“行了,剛才青貴說的大差不差,這個職位確實是青貴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畢竟以前咱們沒有這個先例。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你昨天幫著做了件大事兒,如果你是公安顧問,那么一等功不敢說,二等功肯定是穩了,可若不是……這次你估計最多也只有個二等功,甚至可能只是個三等功。”
王青貴隨后補充:“而且以后咱哥倆兒共事兒的機會多著呢,你該不會都想因為沒有編制而導致自己的功勞被降低吧?”
陳落恍然的點了點頭,對于這個功勞的判定,他倒是沒啥感觸。
由于前世他經歷過不少,而且也幫著公安和武警做過很多次的任務,對于各種功勞的評定多少有那么點兒心得。
前面之所以他的功勞給的那么高,完全是因為那些事情的后續影響太大,不管是敵特,還是敵人的偵查小隊以及后面的間諜,都是會造成很大危害的。
可這次不同,這次的敵人只是單純的過來這邊尋找所謂的黃金,最主要的是這些黃金究竟在什么地方,能不能被找到都是個未知數。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敵人已經找到了黃金,陳落從他們手里搶了回來,那么按照這些黃金的數量,最低也得二等功起步了。
只是隨后他便猛地驚醒,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王青貴:“我他媽說啥來著?你讓我做這個顧問,就是為了以后方便背刺我對不對?”
話音落地,王青貴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驚疑不定的表情,道:“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那是背刺你嗎?我那是給你立功的機會。”
我可去你的吧!
陳落咬牙切齒地瞪了王青貴一眼,隨后再次看向祁衛洋:“祁主任,加入組織的事情我可以答應,但這個特別顧問就算了,我這人散漫慣了,受不得約束,不過以后如果真的有什么確實解決不了的事情,我能幫忙的絕對不會推辭。”
“你……”
陳落剛說完,王青貴便急了,要知道,為了幫陳落弄到這個特別顧問的編制,他昨天晚上可是磨著祁衛洋說了接近兩個小時才讓對方同意。
可現在陳落竟然連猶豫都沒有便拒絕了?
他腦子里到底裝的啥玩意兒啊?
祁衛洋同樣有些驚訝,不過他本身就對這個所謂的特別顧問有些顧慮,昨天之所以答應也是因為陳落的資本足夠雄厚,三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就算真的弄上去了,也就那樣。
但總的來說,陳落拒絕才是最好的,否則以后但凡有點兒資歷的就想搞個編制,他公安口兒成啥了?
因此,他根本不給王青貴說完的機會,便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這么定了,還是那句話,你打申請書,我來給你做推薦人,至于你的功勞,我也會催促加快進度,爭取在元宵節前落實到位。”
“那就多謝祁主任了。”
陳落笑著答應了下來,而后道:“那你們先做,飯應該好了,我去看看,咱們吃飯?”
“好,那就吃飯,說實話,我可是惦記這一口兒很久了,尤其是在來的路上,青貴和我說了不下三遍,今天說啥我也得厚著臉皮嘗嘗你媳婦兒的手藝。”
得了應允后,陳落笑著招呼兩人坐下,又給他們倒了兩杯茶,這才轉身出了廚房。
看著陳落的背影,王青貴的臉上閃爍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嘟噥道:“祁叔,你說小落腦子里到底在想啥?一個月一百的工資啊,他這就不要了?”
祁衛洋神色玩味地盯著王青貴看了看,沒有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好茶!”
王青貴:“???”
另一邊,陳落走進廚房的時候,梁曉燕和白教授正在說著體己話,看梁曉燕那通紅的臉色和白教授眼神中的慈愛和欣慰,陳落忍不住笑了出來:“干娘,媳婦兒,上菜吃飯吧。”
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娘兒倆的思緒,白教授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起身:“說完了?”
陳落點了點頭。
“既然說完了,那咱們就吃飯吧。”
得到了陳落的回復后,白教授輕笑著拍了拍陳落的肩膀:“曉燕兒這剛一個多月,胎像還不穩,你晚上的時候琢磨著點兒,最好不要折騰她,知道不?”
歘……
聽到白教授的話,梁曉燕的一張俏臉瞬間變得通紅,輕咬紅唇,滿是幽怨地瞪著陳落,然后抱著白教授的手臂撒嬌:“干娘,自打懷孕后他就不碰我了,你就放心吧,指定不會出事兒。”
“這樣最好!”
等陳落他們端著菜進屋后,躲在里屋的楊教授才重重地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他終究是沒聽到什么不能聽的內容。
前些年的遭遇著實讓這位科研大佬怕了。
不得不說,梁曉燕的手藝確實很厲害,哪怕是吃慣了好東西的祁衛洋在吃飯的時候也是贊不絕口。
吃過午飯,因為后續還有其他工作,尤其是關于嚴打的事兒更是必須盡快處理,所以祁衛洋直接招呼著王青貴和警衛員離開了。
白教授這次回來除了受人所托,想要讓陳落去四九城一趟外,最主要的還是她有點兒想梁曉燕這個干閨女和幾個干外孫女了。
因此,她僅僅是吃飯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嘴,確認陳落暫時不會去四九城后,便沒有繼續勸說。
吃完飯的兩口子跟陳落叮囑了幾句,又和梁曉燕說了幾句話后,便跟著祁衛洋的車隊一起離開了。
……
時光匆匆如流水。
年后的時間過得尤其快,幾乎只是眨眼的時間便到了正月十三。
這天傍晚,正在做晚飯的陳家村村民,突然間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肉香味兒,這股肉香味兒比他們以前吃的不知道香了多少倍。
一時間,無數村民紛紛跑出了家門,圍在一起探討了起來——
“這是誰家啊?怎么弄的肉這么香?”
“就是啊,這咋做的啊?這也太香了,我家今天可是吃的紅燒肉,聞著這股味兒紅燒肉都不好吃了。”
“對對對,我家的小雞兒燉蘑菇也不香了,這也太饞人了,那個誰,你的鼻子最靈了,能聞出來誰家弄出來的不?”
“滾犢子,你才是狗鼻子呢,這怎么聞?”
“都別瞎白呼了,咱們這都差不多快到齊了,估摸著是小落那邊搗鼓出來的玩意兒吧?”
“你可趕緊拉吉叭倒吧,小落家離村子半里地了都,啥味兒能飄這么遠啊?”
話雖如此,可大多數人還是忍不住懷疑了起來,難道真的是陳落鼓搗出來的新玩意兒?
可如果真的是陳落弄出來的,那從小院兒飄到村子里這么遠,那味兒得多香啊?
相較于絕大多數人的懷疑,幾個和陳落感情不錯的年輕人已經朝著陳落家里的方向跑了過去,勢要一探究竟。
當然,他們去了就沒打算空著嘴回來,多少得嘗嘗鮮兒。
與此同時,陳落的小院子里。
一口陳落前兩天從公社買回來的超大號鐵鍋架在搭建起來的土灶上,這個土灶是陳落年后弄出來的。
原本他是打算初五六就試著做鹵味兒的,但這些天太忙,很多雜事兒纏著他根本分不開身,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此時,鍋里的水早就開了,那些從縣屠宰場拉回來的豬頭,大腸,豬耳朵,還有雞爪,雞翅,雞脖……在鍋里燉得噴兒香。
再加上陳落前世為了湊找閨女的錢而專門跟人學過的配料秘方,那滋味兒,簡直了。
哪怕是陳落這個前世吃過不少鹵味兒的人,此時都忍不住流口水,更不要說梁曉燕她們娘兒五個了。
梁曉燕到底是大人,而且以前吃苦吃慣了,所以勉強還能保持鎮定,但四個閨女就不行了,就算是最懂事兒的小英,也是不停地朝著鍋里的肉看去,哈喇子不受控制的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至于小吃貨彤彤,更是在梁曉燕的懷里不停地朝鐵鍋那邊撤著,嘴里嚷嚷著:“我要吃肉肉,肉肉香,彤彤要吃肉肉……”
梁曉燕沒好氣地在她的小屁股蛋子上拍了一巴掌:“見天兒的吃肉,還吃肉,你咋就沒個足夠呢?要不要娘把你的小屁股拉下來一塊兒給你燉巴燉巴給你吃了?”
“娘壞,彤彤要爹爹……”
彤彤被梁曉燕的話給嚇壞了,哇的一嗓子哭了出來。
陳落哭笑不得地在這丫頭的腦門兒上點了點:“你個小吃貨,安生點兒,你娘肚子里可是有弟弟,你想踹壞弟弟啊?”
好家伙,原本還以為這丫頭會接著鬧,陳落都做好了長期‘戰斗’的準備,可誰知道這句話剛出來,彤彤便滿臉擔憂地安靜了下來,甚至還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梁曉燕的肚子。
“娘,肚肚疼嗎?弟弟沒事兒吧?彤彤給你呼呼……”
梁曉燕又氣又笑:“娘沒事兒,你接著鬧騰,反正你只顧著吃,也不要娘了,娘壞嘛……”
“有……有嗎?”
彤彤臉上的擔憂瞬間被心虛取代,水汪汪的大眼睛也開始變得飄忽,不停地沖著陳落打眼色,滿滿的求生欲看得陳落忍不住放聲大笑。
小英三人也全都笑了出來,可哪怕在笑,她們的視線也沒有離開鐵鍋。
這時,院子門口突然沖進來幾個人,陳振華一馬當先地沖到了陳落旁邊,看著鐵鍋里面燉著的玩意兒,聞著那近乎于嗆鼻子的香味兒,滿臉陶醉的啊了一聲,這才道:“哥,這啥啊?咋這么香呢?”
話音剛落,跟著他來的幾個年輕人便嗷嗷了起來——
“是啊哥,這也太香了,你這咋做的啊?香味兒都飄村子里去了。”
“沒錯沒錯,我家吃的紅燒肉都沒味兒了,這香味兒,忒夠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