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媳婦是不是做同樣的夢?”馬嘯天想起了他和高中同學李青松在同一個夢境中與王廚子賭博的情形。
“你咋知道的,醫生?”男人一臉驚愕。“我和我媳婦每天晚上都會夢見同一個老太太,滿頭白發,就站在我們床前,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盯著我們看。”
“你們要是頭一天晚上不睡覺的話那身上還會出現傷痕嗎?”
“不睡覺可不行啊!”男人在臉上露出驚恐來。
“不睡覺會怎樣?”
“不睡覺……”男人的話剛說出口,辦公室的燈光像是突然暗了一下,馬嘯天就覺得一股寒意驟然襲來。
他熟悉這種有別于普通寒冷的陰寒,警覺地向四周掃視著,最后目光停留在女人身上。
他發現女人手臂搖晃的節奏變緩了,她懷中的“空氣”似乎突然有了重量,壓得她的手臂微微下沉。
馬嘯天手心里滲出冷汗,目不轉睛地盯著女人懷里的“空氣”。
“我看見她了……”趙勝利突然出聲驚呼,雙眼死死盯著門口,“就在門外……”
馬嘯天順著趙勝利的目光看去,門上的玻璃窗外空無一物,只有燈光昏暗的走廊。
可就在他收回視線的一剎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一縷銀白色的發絲在門縫下一閃而過。
馬嘯天知道這對夫婦遇到什么了。
他把目光轉向趙勝利。
整個人瞬間呆住了。
僅僅趙勝利進屋這段時間,他的白發似乎又蔓延了一些,幾乎覆蓋了整個頭頂。
“我在夢里看到的那、那個老太太剛才就站在門口。”趙勝利胸膛劇烈起伏著,不停吞咽著口水。
這一刻,周遭所有的聲音似乎都靜止了,靜得令醫生辦公室仿佛與世隔絕一樣。
女人嘴里的搖籃曲顯得格外清晰,詭異的氛圍壓抑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馬嘯天畢竟與鬼魂打過交道,有著異于常人克服對鬼魂的恐懼。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向男人問道:“你們這病從什么時候得的?”
趙勝利像是沒有聽到馬嘯天的問話,就是直盯盯地看著窗外濃重的夜色。
馬嘯天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醫院的玻璃窗映出室內的倒影。
突然,他心中感到一驚。
這些倒影似乎不太對勁,明明屋子里只有他們三個人,可為什么卻有四個倒影呢?
馬嘯天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時,倒影又只有他們三個了。
不,應該還是四個!
女人懷里的“空氣”不也得算一個嗎?
馬嘯天收回目光轉向女人懷里的“空氣”。
他驀然發現女人懷里的空氣似乎變輕了,女人又可以很輕松地像是悠著孩子一樣晃動著手臂。
“一個多月前,我們搬了新家,是單位分給我們的單間,就在機車廠宿舍那片老居民區。”趙勝利緩緩發聲。
馬嘯天又把目光轉向趙勝利。
“那房子舊是舊了點,但好歹是個家。搬進去前,我媳婦跟我說院子里那間堆放雜物的偏房太亂,讓我跟她一起去收拾出來。”
趙勝利目光迷離像是陷入了回憶。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