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獨一無二!
    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
    父親寬厚的背影,母親溫柔的笑臉,家中演武場上震天的操練聲……
    所有的一切,都在三十年前那個血色的夜晚,化為灰燼。
    “父親……”
    一聲夢囈般的低喃,從她蒼白的唇間溢出。
    再也支撐不住了。
    那根名為“堅強”的弦,在這一刻,徹底繃斷。
    她的膝蓋一軟,整個人便向后倒去。
    然而,她沒有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只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將她即將墜落的身體,牢牢地扶住。
    秦少瑯沒有說話。
    他只是感覺到了懷中身體的冰冷,和那無法抑制的,如同風中落葉般的顫抖。
    “主人……”
    “那……那是……”
    不遠處,劉三和幾個流民,正伸長了脖子,滿臉好奇地往這邊張望。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他們忘記了手里的活計。
    秦少瑯的頭,猛地轉了過去。
    一道冰冷刺骨的視線,掃過眾人。
    “都轉過去!”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進每個人的心里。
    “繼續干活!”
    “誰敢再多看一眼,就把眼珠子挖出來!”
    冰冷!
    殘暴!
    毫不掩飾的殺意!
    那幾個流民嚇得魂飛魄散,一個激靈,瞬間轉過身去。
    “叮叮當當——”
    “嘩啦嘩啦——”
    山洞里,搬運石頭和清理地面的聲音,瞬間響了好幾倍。
    他們瘋狂地干著活,恨不得把自己埋進石頭堆里,再也不敢往那個方向瞥上一眼。
    張彪和趙四更是滿頭大汗,一邊大聲呵斥著手下,一邊賣力地捶打著燒紅的鐵器,用巨大的噪音來掩飾內心的恐懼。
    整個山洞,形成了一副詭異的畫面。
    一邊,是熱火朝天的勞作。
    另一邊,是死一般的寂靜。
    秦少瑯半扶半抱著失魂落魄的蘇瑾,將她帶到了山洞最深處,那個光線無法觸及的陰暗角落。
    這里,可以隔絕所有人的視線。
    他將蘇瑾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然后,他轉身,將那份血書,和那塊紫檀木令牌,重新放回了黑鐵箱子。
    “砰!”
    沉重的鐵蓋,合上了。
    那一聲悶響,像是一記重錘,敲在蘇瑾的心上。
    她猛地驚醒過來,渙散的瞳孔,重新聚焦。
    “不……”
    她撲了過去,想要打開那個箱子,想要再看一眼父親的遺物。
    “那是……我父親的……”
    她的聲音,破碎而絕望,帶著無盡的悲鳴。
    眼淚,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
    “三十年……我以為他們是謀逆……我以為……”
    “原來是被構陷的……是被冤殺的……”
    她語無倫次地哭訴著,像一個迷路多年的孩子,終于找到了回家的路,卻發現家早已變成了一片廢墟。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仇恨。
    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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