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看向佐藤介夫,目光深沉:“佐藤閣下,我們的合作,看來需要更深入一些了。難波京那邊,還需閣下多多美。
    真正的倭國水師,或許也該‘偶然’路過幾次,以定人心。”
    佐藤介夫心中一凜,知道扶余慈這是在趁機索要更實質的承諾與支持。
    但他也明白,經過“海鬼”和前隋遺脈這一層身份的沖擊,扶余慈的價值和潛在威脅都大大提升了,倭國朝廷的對策,恐怕也需要調整。
    “郡王放心,在下即刻修書,詳陳此間利害。”佐藤介夫鄭重承諾。
    是夜,“濟州”營壘依舊戒備森嚴,但白日里的緊張氣氛已緩和不少。
    遠處海面上,偶爾還能看到零星的火光,那是海盜之間追逐戰斗的痕跡。
    扶余慈獨自立于望樓,遙望漆黑的海面。他知道,今日雖借力打力,逼退了“海鬼”,但也徹底暴露了銀礦,引來了更多貪婪的目光。
    與倭國的合作如履薄冰,大唐太子的意圖也難以揣測,內有不穩的礦工,外有強大的“海鬼”和環伺的群盜。
    手中的那枚銀錠,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它帶來的,是生存的希望,也是無盡的風險。
    “前隋余孽……‘海隼’……”扶余慈喃喃自語。張巡審訊得到的信息有限,但這支力量的背景和目的,讓他感到了更深層次的不安。
    他們尋求銀礦,恐怕不僅僅是為了財富,更有可能是為了支撐其某種更大的圖謀——比如,復辟?或者,僅僅是向李唐復仇?
    無論哪種,被這樣一股勢力盯上,都絕非幸事。
    “王爺。”張巡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他手臂上纏著繃帶,那是昨夜抓捕行動留下的紀念,“末已加派暗哨,沿海所有可能的登陸點都已監控。另外……末將審訊那名俘虜時,他還提到一個人業皇。”
    “業皇?”扶余慈轉身,眉頭緊鎖。
    “是,他語焉不詳,似乎極度恐懼,只模糊提到‘業皇旨意’、‘重返中原’等只片語。
    據他描述,那面具人并非‘海鬼’最高首領,其上似乎還有更神秘的存在,或許……就是所謂的‘業皇’。”
    扶余慈的心沉了下去。事情,果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
    這“業皇”是何人?是前隋皇族后裔?
    還是某個擁兵自重的梟雄?他們的目標,真的僅僅是這座銀礦嗎?
    風暴,并未過去,只是暫時改變了方向。更大的陰謀與危機,依舊潛伏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但他扶余慈,既然已經踏上了這條乘風破浪之路,便再無回頭之理。
    他握緊銀錠,望向南方——那是百濟故土的方向,也是無數野心與紛爭匯聚的漩渦。
    “傳令下去,明日開始,加速銀礦開采,同時,秘密選址,籌建第二處隱蔽的冶煉工坊。我們需要更多的銀錠,也需要……更多的籌碼。”
    夜空下,扶余慈的目光比星辰更冷,也更堅定。